回禀贵人,贫道今日路过贵府,见您虽贵气冲天,却暗藏杀机。若不化解此劫,纵有天大富贵也无福消受。
这话分明是在说:不解决这个危机,你小子小命难保。
贾颜原以为这人是来给自己提建议的,没想到竟是专程来算计自己。但他仍想试探一番,看能否套出些有用信息。
不知高人所指是何凶险?
毛半仙故作迟疑。贾颜顺势道:若能助我化解此劫,必有重谢。
贵人客气了。贫道此来非为酬谢,但既然您执意相赠,贫道也不好推辞。
他捋着胡须继续道:据推算,府中恐有妇人会对贵人不利,必须找出此人,至少也要逐出府去,方能化解危机。
贾颜闻言,心中已有计较。既然这人不肯提建议,那就好好利用一番。
他猛地起身,拍手唤来五名护卫。
速去衙门报案,就说有人要谋害本爵爷,请官府即刻派人来。再给这位高人备些茶点,待官差到了,我要彻底清除府中隐患。
护卫们立即分头行动。毛半仙这才回过神来——自己还没细说,怎么就被当成神算了?不过这样也好。
贾敬曾嘱咐要将事情闹大。如今这小子主动报官,等官差到场后再当众驱逐秦可卿,计划反而更顺利。
看着侍从端来的新茶,毛半仙假意推辞:贵人不必另备茶点,这不是有现成的么?
贾颜却坚持道:高人远道而来,岂能怠慢。
“这茶可不能给你。”
他没有多作解释,毛半仙却暗自揣测,莫非是上等好茶舍不得给自己喝?心中不免惋惜。
他这辈子也没尝过几回好茶,若能有机会品一品,倒也不错。
正想着,仆人端上茶水点心,他也不客气,径自坐下享用起来。
荣宁街离衙门不远,不多时便有六七名衙役随护卫赶到。
“属下拜见爵爷,听闻有人意图谋害爵爷,不知是何人?”
说着,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毛半仙身上——在场唯有他与众不同。
毛半仙一惊,连忙摆手:“诸位盯着我作甚?我怎敢谋害爵爷?分明是我算出有人要对爵爷不利,特来提醒,怎会是我害他?另有其人啊!”
贾颜笑着点头:“道长所言不差,他确是来报信的。”
毛半仙松了口气。
既已澄清,接下来该轮到他施展手段了吧?
眼下衙役加上围观仆从,已有近二十人,此事必会传开。待他完成任务,贾敬岂会亏待他?
这小子倒是配合,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了——他的妻子,怕是保不住了。
他正欲开口,贾颜却抢先说道:
“几位差爷想必知晓,我这爵位是因献祥瑞而得。我本是个大夫,如今在太医院任职,对医药略通一二。医毒本是一家,故而对世间多数 也有所了解。”
“方才毛半仙到来前,我府上关嬷嬷曾奉茶一杯。我本欲饮用,却觉茶色有异,便未入口,打算稍后再细察。”
“恰在此时,毛半仙登门,言我府中有妇人欲害我性命,我当即想到这杯茶。”
“先前只是觉得不妥,经他提醒,才疑心茶中或有 。一验之下,果然发现剧毒!”
“若我饮下此茶,未能及时救治,只怕早已命丧黄泉!”
“因此,我得多谢这位毛半仙。若非他点醒,我怎知府中竟藏着这等毒妇?”
“还请差爷派两人随我护卫前去捉拿此獠,我倒要问问,她为何如此狠心——她可是我母亲指派的人,跟了我这些年,怎忍心对我下此毒手?”
衙役们闻言大惊。
奴仆背主,竟敢谋害朝廷子爵?此事非同小可!
他们连忙分出三人,随仆人前去捉拿关嬷嬷。
一旁的毛半仙彻底懵了。
这……这不是该由他来说的话吗?
他本打算将祸水引向秦可卿,借此逼贾颜休妻。
可眼下是什么情形?
他还没指出“灾星”是谁,对方竟自己找出来了?
事情偏偏如此凑巧,找出的证据竟这般精准,分明是要取你性命。
倘若此事属实,我再提及其他可疑之人,岂非毫无说服力?
若已将谋害主子的恶仆拿下,仍执意逼迫其休妻,恐怕连傻子都能看出我另有所图。
此刻,毛半仙暗自祈求,但愿是这小子弄错了。
恰在此时,贾颜开口道:
多亏先生提点,否则我这条命怕是要交代了。方才先生说府中有 加害于我,不如请先生看看,是否正是此人?
毛半仙几乎脱口否认,却不得不强忍下来。为留后路,他故作迟疑道:
贫道只能算出府中有人对公子不利,若此人确实施毒,便是真凶无疑;若非此人,恐另有隐情。
他尚存一丝侥幸,不料关嬷嬷已被押解进来。
一见满屋官差与道士,关嬷嬷顿时瘫软在地,未等审问便全盘托出:
是老奴糊涂啊!公子,都是老奴做的......那黑衣人许诺,只要给公子下这惊心水,就帮我们全家脱籍,还赏几千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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