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手机屏幕,那条刚发出去的消息还停留在对话框里。窗外阳光照进来,落在地板上一道斜线。楼下那辆车已经开走了,小区门口的树影晃了晃。
我转身走进卧室,把育儿日记拿出来,翻开新的一页。笔尖悬在纸上,最后只写了三个字:今天晴。
然后我把日记放回床头柜,换上职业装,拿起包走出门。
公司会议室的灯亮着,晨会马上开始。我走进去的时候,张姐已经在座位上了。她看到我,嘴角动了一下,没说话。
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开笔记本电脑。U盘插进去的时候手指很稳。江逾白昨晚发来的文件我已经检查过三遍,监控视频、系统日志、指纹记录,全都存在里面。
会议刚开始,张姐就站起来发言。她说我的方案数据有问题,影响了团队信誉,建议暂停我负责这个项目。
她说完坐下,眼神扫过来,带着一点等着看戏的意思。
我没有立刻回应。等主持人问我有没有要补充的,我才起身。
“关于数据错误,我想请大家看一段视频。”我说。
点击播放键之后,大屏幕上出现了办公室的画面。时间显示是昨晚十一点四十三分。张姐刷卡进入,走到我的工位前,翻出文件夹,拿出一支红笔,在第十七页写了一串数字,然后合上文件夹离开。
会议室一下子安静了。
有人低头看手机,有人抬头盯着屏幕重播那段画面。张姐的脸色变了,但她很快开口:“这不能说明什么。我只是去查看资料,谁都能进办公室。”
她的声音有点发紧。
我点头,“你说得对,单凭这段视频确实不能定论。”
接着我调出备份系统的编辑记录。原始文件最后一次修改时间是晚上十一点二十分,提交版本的修改时间是十一点五十分,IP地址定位在张姐的工位。
“如果只是查看,为什么你的电脑会在那个时间点打开我的文件?”我问。
她没回答。
我又打开另一份报告,“安保部门的技术分析显示,我的文件夹边缘提取到了一枚指纹,匹配结果是你的右手拇指。”
这句话落下后,她的嘴唇抖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动的手?”我看着她,“是在改完数据之后,还是之前?”
她猛地低下头,手抓着桌沿,指节泛白。过了几秒,肩膀开始颤。
没人说话。
人事主管从后排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她没抬头,只是慢慢站起身,在同事的目光中走出会议室。
会议结束铃响了。
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几个同事围上来问情况。有人说早觉得不对劲,有人说没想到真是内部人动手。
我听着,没多解释。
走出会议室时,走廊尽头站着一个人。
江逾白靠墙站着,手里拎着两个咖啡杯。他穿了件深色外套,领口整齐,像大学时候那样。
他没往这边走,只是抬起下巴,朝我示意了一下。
我穿过人群,走到他面前。
“谢谢你。”我说。
“不是我做的。”他摇头,“是你自己查出来的。”
“我知道是你调的监控。”
他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把一杯咖啡递给我。
我接过,杯子温热。我没喝,就那么拿着。
“你怎么知道我能赢?”我问他。
“因为你一直都在往前走。”他说,“我只是帮你看清路。”
我们并肩站着,谁都没再说话。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地砖上一块长方形的光斑。楼下有车驶过,声音很轻。
远处传来脚步声,是人事部的人带着保安往档案室方向去。他们手里拿着文件,神情严肃。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咖啡,忽然想起昨晚的事。
“你是几点拿到监控的?”我问。
“十一点五十五。”他说,“刚改完。”
“那你……一直在等?”
他看了我一眼,“嗯。”
那一瞬间,我想到很多事。高中时下雨天出现在桌上的伞,大学图书馆推过来的笔记,还有那天晚上放在门口的咖啡。
原来不是巧合。
“以后别这样了。”我说,“我不想你因为我违规。”
“这次不算违规。”他说,“我只是用了邻居权限调取公共区域记录,流程合法。”
我抬眼看他,“下次呢?”
“没有下次。”他说,“你现在能自己处理了。”
我点点头,把咖啡杯轻轻碰了碰他的杯壁。清脆的一声响。
他笑了下,很浅。
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项目组群消息,主管说客户确认了新方案,要求尽快推进执行。
我抬头看向办公室方向。玻璃门后,我的工位还在原来的位置。桌上摆着的笔筒、笔记本、水杯,都没动过。
那些被碰倒又捡起来的纸张,已经被重新整理好放进文件夹。批注页也被我撕掉烧了。
我转身面对他,“我没事了。”
“我知道。”他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