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虞那番近乎托孤的言语,如同在幽州本就暗流汹涌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蓟城的每一个角落。尽管谈话内容极为隐秘,但刘昊及其核心团队态度的微妙变化,以及刘虞病体迟迟未见好转、州务愈发倚重刘昊处理的事实,都让敏感的蓟城文武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一种期待与不安交织的情绪在城中弥漫。
然而,未等刘昊完全消化这份“托付”带来的机遇与挑战,也未等蓟城内部分歧彻底厘清,来自南方的战鼓便已隆隆敲响,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公孙瓒并未因居庸城下的受挫和粮草被焚而一蹶不振。他就像一头受伤的孤狼,舔舐伤口的速度快得惊人。在初步稳定了因分兵救援青州而有些浮动的军心,并强征了周边郡县最后一批粮秣后,他带着比之前更盛的戾气,再度挥师北上,直扑蓟城。
这一次,他不再有任何保留,麾能调动的数万大军(虽经损耗,但仍远超刘昊直属兵力)如黑云压城,将蓟城围得水泄不通。旌旗蔽日,矛戟如林,营寨连绵数十里,号角声此起彼伏,充满了肃杀之气。
“刘和小儿!背主之奴!安敢窃据州府,蛊惑人心!速速开城受死,或可留你全尸!”公孙瓒麾下嗓门最大的将领,每日轮流在城下叫骂,污言秽语,极尽挑衅之能事。
站在蓟城高大坚实的城墙上,刘昊面色冷峻。身旁,关羽微阖的丹凤眼开合间精光闪烁,张飞则气得环眼圆睁,钢针般的虬髯因愤怒而微微颤动,若非军律约束,他早已冲下城去将那聒噪之辈撕碎。
“大哥,让俺老张带一支兵马,出去杀他个片甲不留!”张飞按捺不住,瓮声请战。
刘昊缓缓摇头,目光扫过城外井然有序的敌军营盘和那些引而不发的攻城器械,沉声道:“三弟稍安勿躁。公孙瓒新败之余,仍敢倾力来攻,其势虽凶,其心必躁。彼欲激我出战,野战决胜,正说明其对强攻蓟城并无十足把握。我等只需稳守坚城,以静制动,挫其锐气,待其师老兵疲,自有破敌之机。”
他顿了顿,指向城外那些正在构筑工事的敌军辅兵,“你看,他们已在挖掘壕沟,设立拒马,摆明了是要做长期围困的打算。公孙伯珪,是想困死我们。”
关羽抚髯颔首,补充道:“兄长所言极是。蓟城乃幽州治所,墙高池深,存粮足支一年之用,更有数万军民同心。公孙瓒远来,粮道漫长,久攻不下,其军心必乱。届时,方是我等雷霆一击之时。”
刘昊赞许地看了关羽一眼,随即下令:“传令全军,谨守城池,无我将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战!违令者,斩!云长,你负责统筹四门防务,尤其注意敌军可能的主攻方向。翼德,你领精锐步卒为预备队,随时支援各处险情。”
“遵命!”关张二人抱拳领命,各自行动。
正如刘昊所料,公孙瓒在最初的几天里,发动了数次凶猛的进攻。
战鼓擂响,如雷鸣般震彻天地。黑压压的公孙瓒军士兵,如同潮水般涌向蓟城墙根。冲车咆哮着撞击厚重的城门,发出沉闷恐怖的巨响;数以百计的云梯像一条条巨蟒,猛地搭上城头,悍不畏死的先登死士口衔利刃,顶着盾牌奋力向上攀爬;更有井阑缓缓推进,其上弓箭手密集抛射,试图压制城头守军。
“放箭!”
“滚木擂石,给我砸!”
“金汁!烧沸的金汁倒下去!”
城头上,守军在关羽的指挥和各级军官的带领下,拼死抵抗。箭矢如蝗,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射向攀登的敌军;巨大的滚木和沉重的擂石沿着云梯轰然落下,伴随着骨断筋折的惨叫声,将攀登者砸落城下;烧得滚烫的粪汁(金汁)倾泻而下,沾之即皮开肉绽,恶臭与焦糊味弥漫,更引发阵阵凄厉的哀嚎。
刘昊亲临城头,他并未躲在安全的后方。洞察之戒在混战中发挥了巨大作用。他的目光锐利,总能迅速发现敌军攻势最猛烈、或守军出现薄弱环节的位置。
“左侧第三架云梯,敌军骁将登城,刘勇带队顶上去!”
“弩手集中,瞄准那辆冲车的推动士卒!”
“火油准备,烧了那架井阑!”
他的命令清晰而及时,往往能在关键时刻稳住阵脚。有一次,一小股敌军凭借悍勇,竟然在城头占据了一小段阵地,后续敌军源源不断涌上。危急时刻,刘昊亲自率领亲卫队冲杀过去。他如今的武力在戒指的持续滋养和战场磨砺下,已堪堪达到二流武将的门槛,加之招式精奇,对破绽洞察入微,竟与那名敌军骁将(武力约70)斗了十数合不分胜负,最终在亲卫配合下,将其斩杀,成功夺回阵地。此举极大地鼓舞了守军士气。
张飞作为预备队,更是哪里危急就出现在哪里。他如同黑色旋风,丈八蛇矛所向披靡,往往一声怒吼就能震慑得敌军攻势为之一滞。有他坐镇,城防始终未曾出现真正的崩溃点。
接连数日的猛攻,公孙瓒军在蓟城下留下了数千具尸体,城墙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空气中始终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然而,蓟城依旧岿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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