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二年的严冬,朔风如刀,卷起幽州大地的积雪与肃杀。酝酿已久的幽州内战,终于在这天寒地冻的季节,以一种看似强弱分明、实则暗藏凶险的方式,轰然爆发。
蓟城州牧府前,旌旗招展,甲胄森然。刘虞身着戎装,虽不掩儒雅之气,眉宇间却多了几分从未有过的决绝与凛然。他麾下集结的兵马,号称十万,浩浩荡荡,军容鼎盛。这其中,有他直属的州郡兵,有鲜于辅、齐周等将领带来的部曲,亦有响应他号召、对公孙瓒暴行忍无可忍的部分郡国兵及士族私兵。大军云集,矛戟如林,在冬日的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寒光,将蓟城围得水泄不通,兵锋直指城内那位桀骜不驯的部下。
(刘虞内心:公孙伯圭,尔之罪行,罄竹难书!今日吾奉天子诏令(虽为自诩),率正义之师,前来讨逆!为幽州百万生灵,定要铲除你这祸害!)
然而,与这庞大军队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刘虞那近乎迂腐的作战理念。大军誓师出征前,他环视麾下诸将,郑重下达了一条令人瞠目的命令:“诸军当谨记!此战,只为诛除首恶公孙瓒,以靖州郡!凡遇其麾下将士,若非必要,不得妄加杀戮!务以生擒、迫降为上!吾等目标,唯公孙伯珪一人而已!勿得多伤性命!”
(刘虞内心:兵者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若能只诛元凶,便可平息干戈,挽救更多性命,方为上策。我幽州子弟,何苦自相残杀殆尽?)
此令一出,麾下如鲜于辅、阎柔等宿将,心中皆是一沉。他们深知战场凶险,刀剑无眼,如此缚手缚脚,如何能应对公孙瓒那等百战凶人?但刘虞心意已决,态度坚决,众人虽感不妥,却也不敢违逆。
反观被困于蓟城之中的公孙瓒,虽兵力远逊于刘虞,且新败于界桥,士气受挫,但其凶悍之气并未稍减。他站在城头,望着城外那漫山遍野的敌军,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露出一丝狰狞的冷笑。
(公孙瓒内心:刘伯安老儿,果然来了!纠集十万乌合之众,便想取我性命?真是痴心妄想!你讲你的仁义,我自有我的刀兵!)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刘虞军的一个致命弱点——庞大却臃肿,士兵多不习战,且因刘虞那道“仁慈”的指令,进攻意志必然不强,行动亦显迟缓。他决定不固守孤城,而是要主动出击,以一场凌厉的反击,打垮这支看似强大、实则脆弱的军队!
火起惊变,精兵破阵
时值寒冬,北风正烈。公孙瓒精心挑选了数百名最为骁勇善战、对他死心塌地的精锐死士,人人备好引火之物,饱餐战饭,静待时机。
这一日,风势愈急。公孙瓒见时机已到,遂下令打开城门!他亲自披甲执槊,立于阵前,对那数百死士厉声道:“刘虞老儿,欲困死我等!今日唯有死战,方能求生!随我冲阵,斩将夺旗,就在此刻!”
“愿随将军死战!”数百死士齐声怒吼,声震四野。
公孙瓒一马当先,数百死士紧随其后,如同一条毒蛇,猛地从蓟城中窜出,并非直冲刘虞中军,而是借着风势,直扑刘虞大军侧翼堆放粮草辎重、且队形相对松散的区域!
“放火!”公孙瓒一声令下!
刹那间,无数火把被奋力掷出,沾惹着油脂的火球在狂风的助力下,瞬间点燃了营帐、粮车!火借风势,风助火威,熊熊烈焰冲天而起,浓烟滚滚,迅速在刘虞军侧翼蔓延开来!
“不好!起火了!”
“敌军袭营!”
刘虞军侧翼瞬间大乱!士兵们本就不甚精锐,骤然遇袭,又见烈火焚天,浓烟呛人,顿时惊慌失措,哭喊声、惊叫声、奔走相告声乱成一团。各级将校试图弹压,但刘虞那“不得妄杀”的命令犹在耳边,面对的是曾经的同僚(公孙瓒部也属幽州军系统),一时竟不知是该全力剿杀还是该驱散擒拿,指挥系统出现了严重的混乱和迟疑。
而公孙瓒,要的正是这片刻的混乱!他率领那数百死士,如同烧红的尖刀切入凝固的牛油,沿着火场边缘,悍然杀入了混乱的刘虞军阵中!这些人个个都是亡命之徒,武艺高强,下手狠辣,根本不受任何约束。他们不顾自身伤亡,只盯着刘虞的中军大旗方向猛冲猛打!
公孙瓒更是勇不可挡,长槊翻飞,当者披靡,所过之处,人仰马翻!他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目标明确,就是要趁乱直取刘虞!
(刘虞内心:怎会如此?!公孙瓒安敢如此?!)
刘虞在中军,远远望见侧翼火起,乱象已生,又见公孙瓒率少数精锐竟如入无人之境,直冲自己而来,不由得大惊失色!他身边的护卫慌忙上前抵挡,但仓促之间,如何挡得住公孙瓒这头拼死一搏的猛虎?
兵败如山倒!刘虞军人数虽众,但缺乏实战经验,号令繁琐且受制于主帅的“仁令”,在公孙瓒这出其不意、凶狠凌厉的突击下,前锋和侧翼迅速崩溃,败退的浪潮如同瘟疫般向中军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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