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城南,那临街搭建的“公堂”,此刻比刑场还要压抑。
永安侯跪在泥地里,肥胖的身躯抖得像一团随时会散架的肥肉。他身上的锦缎朝服,沾满了污泥,散发着一股恶臭。
亚相比干端坐主位,面沉如水。他身旁的姬昌,垂手而立,正准备提笔记录。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名刚被比干收编的督查司小吏,快步走到比干身后,压低了声音,急促地耳语了几句。
比干原本古井无波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
他缓缓抬眼,视线越过瑟瑟发抖的永安侯,望向不远处那辆华丽的王者座驾。
大王,这是您对老臣的最后考验吗?
好!
老臣,接下了!
“永安侯。”比干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永安侯一个激灵,连忙磕头:“亚相大人,臣……臣在……”
“老夫问你,你府上近日,可有收藏什么新鲜的玩意儿?”比干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冰,砸在永安侯心头。
永安侯一愣,脑子飞速旋转。
新鲜玩意儿?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指我前几天刚花大价钱买的那两个西域舞姬?
这……这种事,可不能当着大王和全城百姓的面说啊!
“回……回亚相,臣……臣府上都是些祖上传下的旧物,并无什么新鲜玩意儿。”他结结巴巴地回答。
“是吗?”比干冷笑一声,身体微微前倾,“那……‘龙纹玉璧’,算不算新鲜玩意儿?”
轰!
这四个字,如同一道九天神雷,直直劈在永安侯的天灵盖上!
他整个人都傻了,大脑一片空白,跪在地上的身体猛地一软,瘫倒在地。
“不……不……没有!臣没有!”
他发疯似的尖叫起来,连滚带爬地扑向比干的桌案,“亚相明鉴!臣冤枉啊!那是人王才能用的东西,借臣一百个胆子,臣也不敢私藏啊!”
“冤枉?”比干猛地一拍桌案,那枚沉重的御史大印,震得桌上的笔墨都跳了起来。
“来人!”比干的声音,响彻全场。
“给老夫,搜!”
两名如狼似虎的禁军甲士,立刻上前,一把将瘫软如泥的永安侯架了起来。
“不!不要搜!你们不能……”永安侯疯了似的挣扎,声音凄厉。
可他的那点力气,在禁军面前,跟小鸡崽没什么两样。
一名甲士粗暴地撕开他的衣襟,在他身上摸索起来。另一名甲士,则开始检查他随身携带的香囊、荷包。
周围的百姓,全都屏住了呼吸,伸长了脖子。
那些跪在不远处的王公贵族们,一个个脸色惨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知道,今天要是真搜出点什么,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站在一旁的姬昌,握着毛笔的手,微微一顿。
龙纹玉璧?
苏妲己!
他瞬间就明白了,这是那个妖妃的手笔!好狠的手段!这是要杀鸡儆猴,用永安侯的血,来给比干这把刀开刃!
就在这时,那名搜身的甲士,忽然高声喊道:“禀告亚相!找到了!”
他高高举起手中之物。
那是一块通体温润的白色玉璧,在不算明亮的日光下,依旧散发着柔和的光晕。玉璧之上,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正张牙舞爪,盘旋而上!
龙纹玉璧!
真的是龙纹玉璧!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那块玉璧上,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不——!”永安侯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不是我的!这不是我的!是栽赃!是有人要害我!”
他猛地转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姬昌。
“是你!是你对不对!姬昌!是你这个伪君子,为了讨好大王,为了往上爬,故意栽赃陷害我!”
姬昌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栽赃?
你这蠢货,到现在还没看明白吗?
真正要你死的人,根本就不是我。
比干缓缓站起身,他没有理会永安侯的嘶吼,而是捧着那块玉璧,一步步走到王驾之前,高高举起。
“请大王,圣裁!”
车辇的帘子,被魏安缓缓拉开。
帝辛的面容,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眼睛,却冷得像万年玄冰。
他只说了一个字。
“斩。”
这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比干转过身,一步步走回“公堂”。
他右手,缓缓按在了桌案上那柄青铜王剑的剑柄上。
“锵——!”
一声清越的剑鸣,王剑出鞘!
森然的剑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永安侯彻底崩溃了,他裤裆一热,一股骚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大王饶命啊!王叔!王叔救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他哭喊着,向着王驾的方向,拼命磕头,磕得额头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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