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丹到了最后关头,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成丹!
这可不是把药膏搓成丸子那么简单。需要以特殊法门,将药液中所有分散的、活跃的药性精华,以一种玄奥的结构凝聚、压缩、固化,使其能量内敛,药性稳定,方能称为真正的灵丹。
我以前在流云宗后山,用野路子也鼓捣出过一些勉强算“丹”的东西,但那更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相当于小孩子玩泥巴。这次可是正儿八经的三品灵丹,材料珍贵,不容有失!
“拼了!” 我一咬牙,将庞大如金丹后期的神识之力,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如同最精细的织网,层层包裹住破锅内那团暗红色、闪烁着冰蓝流光的药膏。
以神为引,聚药成丹!
我的神识化作无数双无形的手,深入到药膏的每一个细微角落,引导着其中“三阳”的炽烈与“融雪”的冰寒两种看似矛盾、实则需完美融合的药性,按照一种我凭借神识感知、自行推衍出的、极其复杂而精妙的轨迹,开始缓缓旋转、压缩、凝聚!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
连续三天不间断地操控神识监控和引导药性,本就让我的精神处于高度紧绷状态。此刻全力催动成丹,更是感觉脑袋像被塞进了一个不断充气的皮球,胀痛欲裂!神识之力如同开闸的洪水般疯狂消耗!
要不是我刚刚百川血中期有所提升,气血之力暴涨,如同源源不断的后备能源,勉强支撑着神识的剧烈消耗,我估计早就两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前功尽弃了!
“顶住!给老子顶住!” 我心中怒吼,额头青筋暴起,脸色因为神识的过度消耗而显得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和专注。我就像个走钢丝的杂技演员,全靠一股意念和强悍的体魄硬撑着,小心翼翼地维持着那微妙而脆弱的平衡,引导着药性走向最终的融合。
破锅内的药膏,在神识的强力压缩和引导下,体积开始缓缓缩小,颜色愈发深邃,那冰蓝色的流光不再闪烁,而是如同经络般,均匀地缠绕、渗透进暗红色的主体之中,散发出一种浑然一体、圆融如意的气息。一股更加浓郁、更加沁人心脾的丹香,开始从锅盖(我用那个盘子临时充当的)缝隙中弥漫出来……
成败,在此一举!
然而,就在这紧要关头,炼丹室外,却传来了一阵压抑不住的哭泣和绝望的对话声,清晰地透过石门缝隙传了进来——是常芷兰回来了。
“爹……女儿没用……女儿给您丢脸了……” 常芷兰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疲惫,“我跪在师父闭关的洞府外求了一天一夜……嗓子都哑了……师父也没有回应……我去求丹霞阁的长老,他们开口就是天价,把我们百丹堂卖了都凑不齐……我去求相熟的师姐,她们也……也爱莫能助……”
她越说越伤心,最后几乎是泣不成声:“爹……我们……我们完了……黑煞帮的人马上就要来了……女儿不孝,连累您了……到时候……女儿陪您一起……黄泉路上,也有个照应……”
常药师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平静,却又难掩哽咽:“傻丫头……是爹对不起你……是爹鬼迷心窍,连累了你……罢了……罢了……死就死吧……只是可惜了工小友……他还在里面……是我们害了他啊……”
门外,父女二人抱头痛哭(我猜的),悲悲切切,充满了穷途末路的凄凉,简直闻者伤心,听者落泪。鹤尊似乎也被这悲伤的气氛感染,发出了低低的“咕咕”声,不再没心没肺。
我这在里面拼死拼活、顶着神识耗尽的巨大压力在力挽狂澜,你们倒好,在外面先给自己开起追悼会了?!还顺带把我给“悼念”上了?!
我听得是又好气又好笑,差点一个心神不稳,让锅内即将成型的丹药能量失控!赶紧收敛心神,全力维持着最后的凝聚。
“哭什么哭!还没到你们哭的时候呢!” 我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同时将最后一股气血之力转化为神识的支撑,猛地灌注到破锅之中!
嗡——!
锅内那团已经凝聚到拳头大小、通体呈现暗红与冰蓝完美交织色泽的药团,猛地发出一阵低沉而悦耳的嗡鸣!表面光华内敛,圆润无瑕,一股磅礴而和谐的药力波动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
丹成了!
我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浑身像是被抽空了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大汗淋漓,脑袋嗡嗡作响,但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成了!真的成了!用这口破锅,靠着强大的神识和蛮横的气血,硬是把这三品灵丹“三阳融雪丹”给捣鼓出来了!
我小心翼翼地用那光杆勺子,将那颗龙眼大小、散发着诱人光泽和沁人丹香的丹药从破锅里取了出来。丹药入手温润,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完美平衡的冰火之力。
“嘿嘿,虽然卖相比起正规丹药可能……朴素了点,但这药力,绝对正宗!” 我得意地掂量着这颗来之不易的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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