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
陈榕握着军刀,眼睛红得像要冒火,盯着满屋子的人,奶凶奶凶地低吼起来。
“我也不想长大了,大了也是牛马!被你们这些大人物呼来喝去,功劳被抢、亲人被关,不如现在就大家一拍两散!”
陈榕扫过那些低头沉默的人,声音拔高,字字戳人。
“你们都看见了吧?大人不讲道理,怎么讲都没用!你跟他说公平,他跟你说规矩;你跟他说规矩,他跟你说权力!这个时候就得学那位先辈说的……”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哪里不公平,哪里就该有革命!”
有人悄悄抬起头,又赶紧低下去,陈榕的话像鞭子抽在他们心上。
他们何尝不是被欺负过?只是没勇气像这个孩子一样站出来。
陈榕转头看向陈树,军刀往地上顿了顿,溅起一点血星。
“爸,你总说‘莫欺少年穷’,可你看看你,到中年了,穷的不只是钱,还有骨气!”
他的话像针,扎在陈树心上,也扎在周围几个服务员的心上。
那些服务员要么被老板欠薪不敢要,要么被邻居欺负不敢还嘴,只能缩着脖子当“老好人”,此刻听到这话,他们都忍不住攥紧了衣角。
陈树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他看着儿子满身是血的样子,又想起自己这些年的憋屈。
八年来,次次军功被抢走,他只敢在回家后对着墙砸拳头。
老婆被囚禁,他连走到林家门口的勇气都没有,甚至连硬气的话都不敢说,可不就是“穷了骨气”?
陈树喉咙发紧,想反驳,却连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市井小民怎么了?市井小民也有血性与疯狂!”
陈榕的声音带着决绝。
他指着赵虎,又指着龙老,声音铿锵有力。
“咫尺之内,染血五步,人可敌国!大不了我这条命赔上,给后人照亮点道路。”
“人生短短几十年,轰轰烈烈过,哪怕悄然离开,也比窝囊一辈子强!这才是道理!”
陈树都愣住了。
他做梦想不到,自己活了几十年,居然要被八岁的儿子教“道理”。
他看着儿子眼里的光。
那是他年轻时也有过的光,后来被柴米油盐磨没,被一次次妥协浇灭,现在从儿子眼里看到,喉咙发紧,眼泪突然就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他这才看清,儿子刚才刀落、刀出,每一刀都见血,足足捅了13刀。
赵虎的身体早就软成了一滩泥,四肢歪在地上,血浸满了身下的地板,连空气里都飘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呛得人嗓子发疼。
陈榕不理会陈树什么想法。
他一把推开不知死活的赵虎,提着军刀,一步步走向林肃,每一步都踩在血渍上,留下小小的血印。
“老狗,你还记得两年前吗?”
林肃的脸瞬间白了,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到身后的桌子,桌上的香槟杯子“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了片。
“怎么?我还没有捅你呢?你这就怕了?”
陈榕冷笑,声音里满是讽刺和愤怒。
“当年你欺负我人小力微,亲手将我丢入枯井之内!你站在井口,笑着对我说什么,你忘了?”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每个字都带着当年的绝望。
“你说‘你就是路边的野狗,天煞孤星,根本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林老狗,你敢说你忘了?”
陈榕冷笑,声音里满是讽刺。
“你在人前是大科学家、国家大人物,还是统帅府合作的大佬,多么讽刺啊!”
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人忍不住抬头看林肃。
这人可是国家大科学家,是国之栋梁,还是这个孩子的外公,怎么会做这种离谱事情来?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而且还是爷孙关系的。
可这个林肃却要杀死亲外孙,还说外孙是天煞孤星。
简直不要太离谱!
有人小声议论。
“没想到林先生是这样的人……”
“就是,连小孩都害,太狠了吧……”
陈榕满脸都是愤怒。
“我才六岁啊!那口井那么深,那么黑,风从井口灌进来,吹得我浑身发抖。我抓着井壁的石头往上爬,手都磨破了,流的血把石头都染红了,你就在上面看着,笑着说‘你要是能爬上来,我就放你走’。”
“可你根本没打算让我活!你还往井里扔石头,差点砸中我的头!”
他越说越激动,军刀在手里晃了晃,指向林肃的胸口,距离不过半米。
说着,陈榕转头看向陈树,声音软了些,却更让人心疼。
那声音里带着对父亲的心疼,也带着对林肃的愤怒。
“对了,我爸多年的功劳,也是你要求不给的吧?你口口声声说什么大格局,普通人的牺牲根本不算什么。”
“爸,你听清楚了!他当年说什么等你立了功,满身勋章就让你娶我妈,这都是忽悠你的,是画饼!他根本没打算让你和妈结婚,就算你拼死拼活立功也是为别人做嫁衣,他就是怕你碍着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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