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庭内。
战侠歌的目光死死锁在石青松身上,满脸愤怒。
那愤怒不是冲着某个人,而是冲着这不分青红皂白的审判,冲着这冷冰冰的“规矩”。
他太清楚那个被贴上“黑化”标签的孩子,究竟经历了什么。
任务里冲在最前,子弹擦着耳边飞,为了杀敌身上带着伤,转头就被拉到这审判庭里,成了众人指着鼻子议论的“犯罪分子”。
实在太过分了!
“撤掉狙击手!让他出去!”
战侠歌的声音不算嘶吼,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
他当然知道石青松的身份,对手是特战旅的旅长,有自己的立场和难处。
可在“护着一个拼过命却受了委屈的孩子”这件事上,他半步都不想退,也不能退。
石青松站在原地没动,后背挺得笔直。
刚才一个警卫员为了护他,扑在他身上挡住炸药冲击波,现在还躺在旁边的碎石堆里,晕迷不醒,生死未卜。
另外,这件事影响太大了。
审判庭被炸,好多人被重伤,连龙老的孙女龙小云都生死不明……
于情于理,他不可能放过陈榕。
“他只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什么黑化?”
战侠歌见石青松半天不说话,又往前逼近半步。
“他不过是被逼到绝路的反抗!他要是真‘黑化’,他刚才就不会把炸弹的威力降低,你们脚下这片地早就塌了!你们非要把人往死路上逼,是不是?”
“不可能。”
石青松终于开口,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这是总部的命令,我不能抗命。”
“第五部队要是有意见,回头让你们领导去跟统帅府说清楚。别在我这儿耍横,这里是西南的地盘,你来了这里,就得守我西南的规矩。”
战侠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石青松会这么“油盐不进”,眼里只有“命令”和“规矩”,看不见那孩子背后的委屈。战侠歌深吸一口气,刚想再跟石青松掰扯掰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却见石青松往前迈了一步。
就是这一步,石青松身上的气场彻底变了。
之前的唯唯诺诺、缩手缩脚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西南特战旅主心骨的沉稳和凌厉。
“拦住他。”
石青松对着身边的警卫员抬了抬下巴,声音不高,却带着命令的威严,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他看得出来,这个战侠歌认死理,又护短,再让对方往前凑,指不定会直接冲进去把孩子带出来,到时候场面就彻底失控了。
他没法跟西南交代,更没法向龙老交代。
警卫员立刻上前一步,皮鞋跟在地面上磕出“啪”的一声脆响,稳稳地挡在了战侠歌面前。
那警卫员年纪不大,脸上还带着点青涩,却眼神坚定,双手背在身后,腰杆挺得笔直。
没有多余的动作,却透着“一步不让”的架势。
他是西南特战旅的兵,得听旅长的命令。
战侠歌刚想伸手推开警卫员,手腕还没抬起来,就听见石青松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冷、更重,带着不容反抗的强硬。
“滚开。”
“这也是西南特战旅的命令……”
石青松的目光扫过战侠歌,带着明显的警告,像是在提醒他别越界。
“谁也不能挑战西南的规矩,不管你是第五部队的,还是别的什么部队的。”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像是在强调。
“谁来都不好使。”
战侠歌的攥着拳头,盯着石青松那张冷硬的脸,心里的火气烧得越来越旺。
就在他准备不管不顾,跟石青松硬刚到底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带着几分疲惫和无奈。
他转头看去,只见赵虎皱着眉,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
“战侠歌,别犟了,他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的孩子了。”
战侠歌秒懂赵虎这话的潜台词,直接反问。
“不是孩子?那他是什么?难道就因为一时冲动炸了审判庭的墙角,就要被钉死在‘魔童’的标签上?他在任务里流的血、救的人,难道就不算数了?”
“你们凭什么因为一件事,就否定他所有的好?凭什么?”
“他是历史的小田,是黑化的魔童。”
赵虎避开了战侠歌的目光,转头看向审判庭紧闭的大门,声音沉了下来。
“再护着他,就是跟整个西南军区作对,你扛不住,我也扛不住。”
他不是不同情那孩子,甚至一开始还跟身边的人说“这事儿战狼做得不妥,军功得给孩子算一份”,可“炸审判庭”这件事,性质太严重了。
那是公然挑衅军区的权威,就算他想帮,也找不到半分理由。
战侠歌听得心头火起,刚要开口反驳,说“挑衅权威和受委屈是两回事”,就被赵虎抬手打断了。
“战侠歌,我本来很同情他。”
赵虎的语气软了些,像是在跟战侠歌解释,也像是在自我安慰,试图让自己的立场听起来不那么“不近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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