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帅府门前,喊杀声与怒骂声搅成一团。
“快快快!门快开了!再加把劲!”
几个头发花白的老兵攥着大门的把手,手背青筋暴起,粗糙的手掌因用力而泛出青白,指节处磨得发红。
他们肩膀抵着门板,每一次发力,腰杆都弯得像拉满的弓,额角的汗珠顺着皱纹不断往下淌。
警卫连的士兵被推得连连后退,枪托杵在地上勉强支撑着身体,后背重重撞在围墙的砖面上,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还手。
这些老兵有的是抗战时期的,有的是边境的战斗英雄。
他们是活历史,是后辈兵眼里的“祖师爷”,别说动手,连大声呵斥都不敢。
何志军挤在人群中间,脸颊上还留着清晰的巴掌印,甚至能看到淡淡的指痕。
刚才他试图上前阻拦,一个老兵抬手就扇了过来,力道大得差点把他的军帽扇飞,耳边至今还嗡嗡作响。
“你小子也配拦着?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怎么穿上这身军装的?”
看到何志军还企图阻拦,老兵骂骂咧咧,满脸都是失望,唾液星子都喷到了何志军脸上。
“和平年代日子过舒坦了,连本都忘了?我们当年在战壕里啃冻土豆、扛着枪跟鬼子拼命的时候,你们这些后辈还不知道在哪喝奶呢!”
何志军下意识想擦脸上的唾沫,手抬到一半又停住了。
面对这样的老兵,任何动作都像是不敬。
另一个瘸着腿的老兵拄着拐杖,狠狠戳了戳地面。
“你们就是野战军的种!我们为野战军争来的荣光,哪样没照在你们身上?现在有人欺负野战军的功臣后代,你们不帮忙就算了,还帮着外人拦着?良心被狗吃了?”
何志军张了张嘴,想解释“我是奉命行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面对这些把一辈子都献给军队的老兵,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只能僵在原地,进退不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接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指责目光,心里又酸又涩,却连反驳的底气都没有。
几个年轻的警卫员缩在墙角,脑袋凑在一起,压低声音议论。
“是啊,咱本来就是野战军出身,跟他们算是半个同袍,可上面命令摆着,能怎么办?”
“可不是嘛!和平年代不打仗,特种兵搞个演习、抓个毒枭就能上新闻、拿荣誉,咱们野战军呢?”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何志军心上。
他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这些话是实话,却无力反驳。
可看着老兵们愤怒的模样,听着年轻士兵的抱怨,他又觉得自己像个罪人。
“嘎吱——”
就在这时,统帅府的大门被老兵们推开一道半米宽的缝隙。
何志军心里“咯噔”一下,魂都快飞了。
这门一旦被完全推开,事情就彻底失控了,别说他这个小小的旅长,整个东南军区都得跟着遭殃!
到时候军法处置下来,他首当其冲,怕是连这身军装都保不住。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何志军失声大喊,伸手就要去拉大门,想把缝隙堵上。
可刚迈出一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吼声。
“都给我住手!把他们全抓起来!押回东南军区!反了你们不成?!”
何志军猛地回头,只见高总带着孤狼突击队的人疾步冲来。
孤狼突击队黑色的特战服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腰间的战术腰带挂满了手铐、约束带等装备,每一步都踩得地面咚咚作响,气场强得让人不敢直视。
“高总!你可算来了!”
何志军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激动得声音都发颤,刚才的无奈和恐慌瞬间烟消云散,眼眶甚至有点发红。
太好了!高总来了,就意味着这场闹剧能收场了。
高总没理会何志军,径直冲到老兵面前,目光像扫雷一样扫过人群,眼神里的冷厉。
“你们为那个叫陈榕的孩子闹事?我告诉你们,那小子在西南早就黑化了!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魔童!”
“他炸了审判庭!西南特战旅的石旅长、十几个军官,还有战狼的人全被炸伤了!现在还不知道死了几个!你们跟着他闹,就是他的同伙!都给我老实束手就擒,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高总心里清楚,对付这些老兵,硬来没用,只能用“军法”“罪名”来压他们。
这些人一辈子最看重的就是军人的荣誉,绝不能容忍自己背上“叛军同伙”的骂名。
老兵们瞬间僵住,举着的拳头缓缓放下,脸上的激动渐渐被犹豫取代。
一个的老兵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疲惫。
“高总,我们不是要闹事,就是想为那孩子讨个说法……他是个好苗子啊,在边境杀敌立了大功,怎么就成了魔童了?”
“好苗子?”
高总冷笑一声,语气更重了。
“炸审判庭、伤首长,这叫做好苗子?你们别被他的年纪骗了!这小子心思比谁都歹毒,就是个披着孩子外衣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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