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桌上整齐排列的手雷泛着冷光,引信处露出的红线像一条条毒蛇的信子,众人忍不住议论纷纷,声音里裹着掩饰不住的恐慌。
“我的天!这……这全是真手雷?引信都露着!”一个戴眼镜的参谋攥着文件夹的手指节发白,声音发飘,“我在军械库待过三年,这些手雷杀伤力绝对不小!”
“这些炸弹……这孩子从哪儿弄来的?军区的弹药库是不是被抢了?”有人下意识摸向腰间的对讲机,却被旁边的人按住——谁也不敢在这时候乱动,生怕刺激到那个握着炸弹的孩子。
“刚才那个孩子闹事,一直没机会检查”警卫连的连长涨红了脸,额角青筋直跳。”
“妈呀,一看就是真的,十几颗,一旦发生爆炸,这屋子就得掀顶!”
几个年轻士兵瞬间慌了神,下意识转身想往外走。
结果,他们才往前走了几步,门口的赵虎瞬间转头,厉声喝住。
“都站住!留在原位!”赵虎的声音像炸雷,震得人耳膜发麻,“慌什么?一个毛孩子能翻出什么天?真炸了我顶着!”
赵虎穿着笔挺的橄榄绿军装,肩章上的星徽在灯光下闪着冷光,腰杆挺得笔直,像棵扎在门口的青松。
他往前跨了两步,军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压得现场的议论声瞬间小了下去。
下一秒,赵虎的目光落在桌上那十几颗手雷上时,瞳孔还是不自觉地缩了缩。
密密麻麻的铁疙瘩摆了半张会议桌,红色拉环露在外面,像一排等着被点燃的鞭炮。
他也不敢赌这是模型。
那金属的冷硬质感,那隐隐透出的火药味,绝做不了假。
赵虎心里暗骂了一句“麻烦”,指尖悄悄攥紧了腰侧的配枪。
其实,他不是想开枪打孩子,是怕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能有个威慑的东西。
哪怕只是举起来,或许也能镇住场面。
赵虎面上还是强装镇定,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些。
“小朋友,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携带爆炸物进入军事法庭,这已经涉嫌危害军事安全,是重罪!现在把东西放下,咱们坐下来好好谈,你说的委屈我听着,能解决的我一定帮你解决。再闹下去,真要把部队的执法队叫来,那可就不是‘谈’的事了,罪加一等懂吗?”
陈榕大脑袋抬了抬,额前竖起来的几缕头发跟着抖动。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声音不大,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装什么大头?有本事过来拿啊,别躲在人后面喊口号。”
陈榕顿了顿,目光精准地锁定赵虎的肩章,语气里的讥诮更浓。
“西南军区来的赵首长,是吧?看着挺威风,怎么做事这么没种?只会为自己打嘴炮是吧?”
“你刚进门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个深明大义的人——毕竟你进门先问的是‘孩子为什么闹’,不是直接喊‘把人抓起来’,我当时还觉得,终于有个能听我把话说完的首长了。
”陈榕的声音陡然拔高,像在宣读罪状,“结果呢?你坐下来没三分钟,就跟着他们一起逼我‘认错’,跟那些只会拿身份压人的家伙没两样,也是一路货色,假惺惺的!”
“你说什么?”
赵虎的脸色瞬间骤变,原本还算温和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戎马半生,在西南军区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还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更何况是个半大孩子。
赵虎往前踏了半步,余光扫过桌上的手雷,停住了脚步。
他真的不敢赌陈榕是不是真的敢拉引线。
毕竟,这孩子眼里的狠劲,像极了当年边境冲突里抱着炸药包冲锋的新兵,纯粹又决绝,不像装出来的。
“什么叫一路货色?”
赵虎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压抑的怒火,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
“我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跟你吵架的!你有委屈可以说,但拿手雷威胁人,这叫解决问题吗?这叫胡闹!我告诉你,部队有部队的规矩,不管你有多大的委屈,用这种方式闹,就先错了三分!”
换作平时,一个毛头小子敢这么跟他说话,赵虎早沉了脸让警卫员把人按在地上了。
他在西南军区当首长这么多年,还没人敢这么跟他顶嘴。
但此刻看着桌上密密麻麻的手雷,只能强压着怒火应付。
他不能拿满屋人的性命赌气。
一旁的石青松见赵虎有些下不来台,突然往前一步,梗着脖子厉声吼道:“保护首长!都把枪掏出来!别让这小子乱来!”
四周的警卫员瞬间反应过来,“哗啦”一声掏出配枪,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准了陈榕,手指扣在扳机上,却没人敢真的开枪。
谁也不知道那手雷是真是假,更不知道这孩子会不会被逼急了拉引线。
万一伤了赵虎,他们承担不起责任,就是掉脑袋的罪过。
现场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连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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