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突然,龙帅一巴掌砸在红木办公桌上,震得桌角青瓷茶杯“哐当”撞在杯垫上,杯身晃出半圈涟漪,滚烫的茶水溅出几滴,落在暗红色的桌沿上,瞬间蒸发出一缕白气。
他抬眼时,眉峰拧成铁疙瘩,两道深刻的纹路从眉心延伸至鬓角,像是用刻刀凿出来的,眼底怒火翻滚。
“老叶,你留在我办公室,哪儿也不许去!康雷的事、陈榕那孩子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戴老猛地站起,实木椅子被他撞得“吱呀”尖叫着后退半尺,四条腿在抛光的地板上划出四道白痕,刺耳得像是金属在摩擦。
“龙帅,你这话什么意思?小康还在演习总部等着我回话!那个孩子提着人头过来,战狼不承认,反而把老黑关在小黑屋,差点让他没命,现在那个孩子又杀了三个雇佣兵,战狼的人差点被老猫团灭,你却让我不管?你是要看着那个孩子被人拿捏死?”
戴老的胸口剧烈起伏,军装上的纽扣随着呼吸上下晃动。
“什么时候部队已经开始无视英雄的价值了?”戴老的声音陡然拔高,唾沫星子溅在桌面上,“那孩子才八岁!本该在教室里背课文,他却在山林里跟雇佣兵拼命,就为了替他父亲挣军功,能把他母亲带回家,你知道,他付出了多少吗?结果,你现在让我看着他被战狼欺负,看着他的军功被压着不批?”
龙帅指尖在桌面上敲出“嗒嗒”声,他避开戴老的目光,看向坐在一旁的叶老,声音依旧冷硬:“老叶也留下。”
他的目光扫过两人时锐利如刀,“特种兵和野战军谁更能扛事,谁才是未来的脊梁,你们心里没点数?”
“点数?我当然有数!”
戴老怒极反笑,笑声里裹着铁锈般的涩味,震得人耳膜发疼,“龙帅,你自己在演习复盘时说的——‘战狼全队加起来,都不够一个八岁孩子揍’!”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是吼出来的,“花着纳税人的钱养出这群货,演习时耍得比谁都花哨,迷彩脸画得跟花猫似的,战术动作摆得比教科书还标准,真动起手来,连个毛孩子都比不上,有个屁用!”
戴老猛地转头瞪向沉默的叶老,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老叶,你在那儿装什么深沉?面对老猫那群杂碎,战狼的特种兵除了喊口号还会干什么?全都被压着打,后面俞飞牺牲了,他们又把责任推到陈榕的头上,这帮人除了推卸责任,还能干什么?这就是你天天挂在嘴边的‘未来方向’?”
叶老终于从沙发上站起来,硬着脖子反驳,“老戴,你这看法太片面了!战狼的潜伏渗透、远程狙击、信息作战,哪样不是全军顶尖的?这次是中了老猫的阴谋,不是能力不行!”
“阴谋?”
戴老嗤笑一声,笑声里带着冰碴子,“被个雇佣兵耍得团团转,还好意思说阴谋?那孩子怎么没中阴谋?他一个人在山林里待了两天,不仅没被老猫的人发现,还杀了三个雇佣兵,这就是你们说的‘能力不行’?”
龙帅喉结滚动两下,像是吞下了什么滚烫的东西,终究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这也是事实。”
说着,他立刻话音一转道:“但只能说明战狼还是太嫩了,代表不了所有特种兵。特种兵是未来的作战方向,是国家的尖刀,这点谁也别想动摇。”
“嫩?”
戴老冷笑,伸手扯了扯自己的军衣领口,露出脖子上一道长长的疤痕。
这是当年跟越境走私犯搏斗时留下的。
“他们平均年龄是那孩子的三倍!我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边境线守了五年,手里攥着枪睡觉!”
他逼近龙帅,眼神里满是失望,“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就是偏心特种兵?不就是因为龙小云是你孙女,你不想看着战狼丢脸?”
龙帅的脸色骤然沉了下去,指关节捏得发白,手背的青筋像蚯蚓一样凸起。
他猛地一拍桌子,茶杯再次晃了晃,这次直接翻倒在地,青瓷碎片溅了一地,“我是为了大局!”
“大局就是让孩子受委屈?就是让野战军的士兵寒心?”戴老反问,眼眶微微发红,“我当年在边防连的时候,跟野战军的兄弟一起扛过枪、一起吃过压缩饼干,他们冬天在雪地里趴三个小时不动,只为了抓一个走私犯——现在你告诉我,特种兵是未来,野战军就该被忽视?”
叶老急忙上前拉住戴老,劝道:“老戴,你冷静点!龙帅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戴老一把甩开他的手,军靴踩在青瓷碎片上,发出“咔嚓”的脆响,“他刚才说了,让我们都别插手!让年轻人去闹!闹到天边也别管!”
戴老转头看向龙帅,声音沙哑,“你说你想知道他们的真心话,可你现在是在堵他们的嘴!康雷为了公道在军部门口淋雨一天一夜,又暴晒一天,陈榕为了军功在战狼基地被推搡,老黑在小黑屋被关了一天,你让他们怎么说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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