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嘟……
鲜血冲出司机脖子肌肤的瞬间,像被戳漏的红酒桶般泼洒在沙土上,浓稠的红在凹陷处积成小小的血洼,又顺着路面倾斜往下淌,在石子缝隙里钻出细密的血线。
司机的身体还在剧烈抽搐,四肢像被抽走骨头的木偶般胡乱蹬踹,沾血的手指在地上抓挠出弯弯曲曲的血痕,像是努力在抓最后一根稻草,但怎么努力都抓不上。
他死死盯着陈榕,凸胀的眼球充满极致的恐惧,虹膜上爬满狰狞的红血丝。
这个小孩就是魔鬼,他真的会砍头……
司机的嘴唇哆嗦得像秋风里的枯叶,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继续开口求饶,只是每一次开合都带着血沫的泡沫:“别……别砍我的脑袋……我……我什么都说……”血沫堵在喉咙里,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像破风箱在拉扯。
说着,司机挣扎着抬高脖颈,试图让陈榕看清自己眼底的哀求:“我……我们就是老猫佣兵团的……来……来复仇的……这次……这次一共四个人……”
“别砍我脑袋……求你了……”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说完他便剧烈咳嗽起来,每咳一下都有新的血沫喷在胸前的衣襟上,洇出一朵朵刺目的血花。
他不怕死,但是砍头的死法,实在恐怖!
饶是杀人无数的司机,也害怕这样的死法。
陈榕垂着眼,看着老司机在血泊里挣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握着军用匕首的手指微微收紧。
“受伤过的心,还能爱谁……”陈榕在心里默念着母亲临走前说的话,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不砍脑袋,都说不清楚。”
他忘不了母亲离开时那个伤心的画面,也更忘不了父亲深夜坐在床边,摩挲着那枚唯一属于他的三等功勋章,眼底翻涌的愧疚与不甘。
父亲总说赚够勋章,风光去娶母亲,可是,他手里还只有一枚三等功勋章。
“不够……”陈榕突然低声说,像是在对自己说话,又像是在对地上的司机宣告,“之前的军功拿不回来,军功还不够……那就再赚更多……”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像藏在暗处的小兽终于露出獠牙。他缓缓蹲下身子,膝盖压在沙土的碎石上,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军用匕首的寒光在血洼里映出细碎的光点,陈榕没有犹豫,握着匕首对准老司机的脖颈,继续用力砍了下去!
“噗嗤——”刀刃切开皮肉的声音在寂静的林间格外清晰。第一刀没能完全切断,坚韧的颈椎骨卡住了刀刃。
司机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大概是回光返照,他突然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陈榕,像是要把这个孩子的模样刻进灵魂里。
陈榕抿紧嘴唇,手腕翻转,用力拔出匕首,带出的血珠溅在他脸上,温热的触感让他更加清醒。他想起父亲拿着那半颗纽扣心语星辰的画面,又屏住呼吸,将全身力气都灌注在右臂,再次挥刀砍下!
“咔嚓!”这次刀刃精准地劈在颈椎骨的缝隙里,清脆的骨裂声传来。鲜血像喷泉般再次涌出,溅得他满身都是,连睫毛上都挂了细小的血珠。他没有停手,一刀接一刀地砍着,每一刀都又快又狠,飞溅的血沫在他胸前的衣襟上积成厚厚的一层,散发出浓烈的腥甜气。
司机早已没了气息,眼睛却还圆睁着,无声地控诉着死前的恐惧与不甘。
陈榕不管这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带着军功接母亲回家,而这颗脑袋是证据,是父亲的军功,是母亲回家的船票。
他必须拿到它,必须让所有人都看到,这是陈家的功劳,谁也抢不走!
反正,这些雇佣兵出现在炎国,本就该死。
终于,在又一刀砍下后,那颗头颅“咚”的一声落在地上,滚出去半米远,最后停在一丛野菊旁边。
陈榕喘着气,伸手捡起人头,死者的头发还带着体温,黏糊糊地缠在他的手指上。他不嫌脏,反而像捧着稀世珍宝般把人头紧紧抱在怀里,这颗脑袋,绝对是军功的铁证!
就在他准备起身的瞬间,后颈的汗毛突然根根倒竖,死亡预警!
陈榕的小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敏感的战场预感让他根本不需要思考,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他左手紧紧抱着人头,右手撑地,小小的身子像被拧动的陀螺般猛地向左侧翻折!
“噗!噗!噗!”几乎在他动身的同一秒,三发子弹精准地射在他刚才蹲下的位置,地面上被弹头炸开三个浅坑,滚烫的碎屑飞溅起来,擦过他的耳廓,留下火辣辣的痛感。
“想杀老子?没门!”陈榕低吼一声,怀里的人头被他抱得更紧了。他像颗被弹出去的皮球,在地上连续翻滚,每一次翻滚都恰到好处地避开下一波子弹的弹道。
陈榕的动作快得惊人,小小的身影在林间穿梭,带起的风卷着地上的落叶,形成一道模糊的黑色弧线。
“FCUK!那……那个……”
树林深处,刺客正趴在一堆枯黄的落叶上,狙击枪的瞄准镜还残留着硝烟的味道。他的脸涨得通红,像被煮熟的虾子,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因为过度激动,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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