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砖和俞飞正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裤子,裤腿里的窸窣声就没停过。
刚才脱衣服时钻进去的蜈蚣蝎子还在乱爬,冷不丁就顺着皮肤滑过,激得他们浑身起鸡皮疙瘩。
板砖刚把裤腰提到胯骨,就觉裆里一阵冰凉,他猛地伸手去掏,指尖触到条多足的东西,吓得“嗷”一声甩出去,那蜈蚣在空中划了道弧线,“啪”地砸在旁边的蕨类植物上,蜷了蜷又飞快钻进腐叶堆里。
“他娘的!这林子是毒虫窝啊!”板砖龇牙咧嘴地骂着,又从后腰摸出只指甲盖大的蝎子,捏着尾巴甩出去时,蝎子的螯钳还在半空张合,看得他头皮发麻。
俞飞正对着棵粗树干蹭屁股,迷彩裤上沾着的泥印子蹭得树干一道黑一道灰,活像头在树上蹭痒的黑熊。
他裤缝里钻了只蜈蚣,顺着腰线往肚脐爬,痒得他龇牙咧嘴,又不敢伸手去抓,只能使劲扭着腰往树干上撞,“咚咚”的闷响在林子里回荡。
好在演习前,他们身上都涂了驱虫药,这些毒虫只是乱爬不会下口,可那冰凉滑腻的触感,还是让他们浑身发紧。
“哈哈……”
史三八一看到这滑稽的画面,再也忍不住,抱着肚子狂笑起来。
“还笑!史三八你再笑一个试试!”板砖瞥见旁边叉着腰狂笑的史三八,气得额角青筋突突跳。
史三八笑得直不起腰,一手扶着树一手拍大腿,军靴把地上的腐叶踩得“咯吱”响,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
“不是我说你俩……这都啥时候了还‘雄赳赳气昂昂’呢?是被阿三哥灵魂附体了?头顶无人机正直播呢!全军区都看着你们俩挺着‘家伙’跟虫子干仗,战狼的脸都被你们丢到太平洋了!”
他一边笑一边用步枪指着两人的裤裆,“赶紧给老子压压枪!那玩意儿支棱着像话吗?卧槽……板砖你裤腰带上还挂着片蝎子尾巴!”
板砖低头一看,果然有条焦黑的蝎子尾巴挂在战术腰带的挂钩上,估计是刚才掏虫子时带出来的,顿时脸黑得像被烟熏过的锅底。
他一把扯掉蝎子尾巴扔地上,脚碾了碾,恶狠狠地瞪着史三八:“笑个屁!你以为我们愿意?还不是那个叫陈榕的小崽子干的好事!”
“陈榕干的?”史三八笑声一顿,脸上的戏谑收了收,眉头拧成个疙瘩,“他把你们咋了?难不成还能给你们下咒了?”
“比下咒还缺德!”板砖咬着牙,唾沫星子差点喷到史三八脸上,“那小兔崽子不知道从哪薅了堆破草,点着了就冒粉色的烟,闻着香得发腻,结果人一吸就浑身发烫,跟揣了个火炉似的!还招来了这堆鬼东西——”
他踹了脚旁边的腐叶堆,惊得几只蜈蚣慌忙逃窜,“我们俩被毒虫缠得脱不开身,他就跟个幽灵似的摸过来,拿着块磨尖的破石头抵着后颈,说按演习规则我们是‘尸体’,逼着我们脱衣服……”
他越说越气,指着自己的裤裆,声音都劈叉了:“你以为这玩意儿是自己想起来的?都是那破烟闹的!还有你,别光站着说风凉话,自己低头看看!”
史三八正听得皱眉,突然觉得小腹一阵燥热,像有股邪火顺着脊椎往上窜,直冲脑门。
他下意识低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艹……
“啊!”史三八惊叫一声,他眼神慌乱地瞟向头顶的无人机,无人机正悬在十米高的空中,下方的镜头正稳稳对着他,红光闪烁,把他的窘态拍得清清楚楚。
“妈的这小崽子太他妈阴险了!”史三八又羞又怒,“老子发誓,要是抓住他,非得把他扔进厕所便池里泡三天三夜!”
他骂骂咧咧捡起枪,转身就想走,刚迈出两步又想起什么,猛地回头,对着后面赶来的几个蓝军特种兵吼:“别过来!这里有毒气!那小崽子放了毒,能让人发疯!”
“走!跟我去抓那个小破孩!”史三八捂着裤裆,一边瘸着腿往前走一边骂,“居然敢给老子下春药!这谁家家长带出来的野种?一点规矩都不懂!战狼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他的狼狈模样,被看得蓝军特种兵目瞪口呆。
有个刚入伍的新兵没忍住,凑到旁边老兵耳边嘀咕:“班长,他那……是带着两把枪冲锋吗?”
这话没逃过史三八的耳朵,他猛地回头瞪了那新兵一眼,骂道:“冲你娘的锋!赶紧跟上!再让那小崽子跑了,咱们战狼就不用在军区待了,直接卷铺盖去炊事班剁肉馅!”
蓝军特种兵们强憋着笑,肩膀抖得像抽风,赶紧跟了上去,步枪撞在战术背心上,发出“哐哐”的闷响。
此时的导演部里,气氛早已炸开了锅,比菜市场还热闹。
大屏幕上正回放着陈榕点燃枯草的画面。
镜头被无人机拉得很近,能清晰地看到那堆枯草里混着野兰花的花瓣、醉鱼草的叶片,还有几种缠着黏液的藤蔓,烟雾升腾时泛着淡淡的粉色,在阳光的折射下像团诡异的迷雾,缓缓向板砖和俞飞的方向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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