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都给我停车!”
暴雨如注的丛林山道上,红蓝交替的警示灯刺破雨幕,三辆军用越野车横在路中央,保险杠几乎抵着前车尾灯。
原本行驶的车队,突然被一阵尖锐的呼喊声叫停。
车刚停稳,二十多个穿着西南特战旅作训服的蓝军士兵就从车上跃下,战术靴踩在积水里溅起半米高的水花,夜视仪的绿光在雨里闪得像磷火,他们举着枪呈扇形散开,枪身的防滑纹在暴雨中泛着冷光。
士兵们一边奔跑,一边低声议论着,语气中充满了愤怒。
“快找人,快……”
“这次一定要抓住那个孩子,把他屎都打出来!这小子太狡猾了,居然钻我们后方的空子,简直该死!”
他们按照冷锋提供的车辆编号,迅速对相关车子展开搜索。
“就是这辆!军X·!”尖兵组的小李指着一辆车喊起来,他的作训服早已湿透,贴在背上勾勒出紧实的肌肉线条。
两个士兵迅速上前,枪托磕在车门上发出沉闷的“砰砰”声:“开门!接受检查!”
驾驶室里没有任何回应,只有后斗的帆布被狂风卷得猎猎作响,露出里面捆着的几个空油桶,铁皮在风雨中发出“呜呜”的声音。
一个士兵伸手掀开帆布,手电光扫过之处,只有半袋发霉的草料和几根锈迹斑斑的铁丝,哪有什么孩子的影子。
“空的!”他猛地扭头朝对讲机喊,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报告,目标车辆已拦截,但车上没人!后斗只有杂物,驾驶室也空着!”
通讯器里马上传来冷锋的怒吼,电流声混着风雨格外刺耳:“空的?不可能!那小兔崽子肯定藏在附近!把军犬带过来,顺着气味搜!他鸡贼得很,指定是趁你们设卡的时候钻林子了!我五分钟就到,你们给我盯紧了!”
“是!”
负责带队的张队长挥手示意,两个训导员立刻解开军犬的牵引绳。
两条德国牧羊犬抖了抖湿透的皮毛,水珠像银豆子般从黑色的背毛上滚落,它们警惕地竖着耳朵,鼻子在皮卡轮胎旁飞快地嗅着,湿漉漉的鼻尖几乎贴在泥地上。
很快,其中一条犬突然对着右侧的密林狂吠起来,尾巴绷得像根绷紧的钢丝,四爪在地上刨出深深的泥坑。
“这边!”训导员低喝一声,跟着军犬往林子里钻。
士兵们立刻跟上,战术手电的光柱在雨幕里乱晃,照得树叶上的水珠像碎玻璃般反光,脚下的枯枝败叶发出“咯吱”的呻吟,在这暴雨夜格外瘆人。
林子里的积水没到脚踝,淤泥裹着腐烂的树叶,每走一步都像被什么东西拽着。
军犬越跑越急,突然在一处河岸边停住,对着湍急的河流狂吠不止。
河水裹挟着泥沙和断木奔腾而下,浪头拍在礁石上,溅起的水花比人还高,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像是有无数头野兽在水下咆哮。
“这……”列兵小王倒吸一口凉气,手电光抖得像风中的烛火,扫过浑浊的河面,“这么大的雨,河水流得这么急……那孩子不会是跳河了吧?这哪是过河,简直是送死啊!”
这话一出,周围的议论声瞬间炸了锅。
“不可能吧?他才七八岁,哪有这胆子?”老兵老赵皱着眉摇头,脚下的石头滑了一下,他连忙扶住旁边的树干,树皮上的青苔湿滑得像抹了油,“再说这河看着就深,暗流肯定多,上次演习我见过老兵在这儿被冲走,何况个孩子?”
“可军犬就指这儿啊……”负责警戒的小张举着枪,夜视仪后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刚才听炮火阵地的兄弟说,那孩子炸完弹药库就红着眼喊‘还我爹的军功’,莫不是被咱们追得急了,真豁出去了?”
张队长的脸在夜视仪绿光下显得格外凝重,他蹲下身摸了摸河边的泥地,那里有几个模糊的小脚印,前掌深后掌浅,显然是刚踩出来的,尺寸也就比成人的巴掌大些。
“别瞎猜!”他沉声道,声音却没什么底气,“扩大搜索范围,沿着河岸两边找!注意观察水面,有任何漂浮物都给我盯住了!”
“张队……”一个年轻的士兵犹豫着开口,“咱们是不是太过了?为了抓个七八岁的孩子,出动一个加强班,还带着军犬……要是真出点什么事,咱们怎么跟上面交代?跟铁拳团怎么解释?”
“就是啊,”旁边的机枪手附和,他把枪往肩上挪了挪,枪带勒得肩膀生疼,“听王班长说,虽然是那孩子炸了阵地,但战狼那边好像也不占理,说是抢了人家老爹的军功,那孩子才急眼的,换作是我,怕是也得跟他们拼命。”
“话不能这么说,”老赵蹲下来检查脚印,手指在泥地上比划着,“不管咋说,炸弹药库就是破坏演习规矩!这要是在实战里,得崩了多少弟兄?不过话说回来……”
他突然抬头,语气里带着佩服,“七八岁能把三道岗哨和红外网玩得团团转,最后还精准炸了弹药库,连备用引信都没放过,这本事,老子服。咱们旅的新兵蛋子,三个月都未必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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