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劫剑上的“溯”字符文骤然迸发万丈金光,苏寒只觉后颈处传来灼烧般的刺痛,那是剑胚与识海相连的命纹在共鸣。
他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正从记忆深处翻找着什么——那些被天道刻意模糊的片段,那些被轮回碾碎的碎片,正顺着剑胚的牵引,如潮水般倒灌而来。
“寒哥哥!”姬九黎突然攥紧他的手腕,九窍玲珑心在胸腔里剧烈跳动,震得她喉间发甜。
苏寒转头,正看见她眼底翻涌着不属于今生的冷光,那是属于天道掌控者的森然,却又被某种更柔软的情绪撕扯着。
“我的心……在疼。”她的声音发颤,指尖按在左胸,“像是被什么东西……从最深处剜开了。”
林无涯的残魂从剑胚中浮起,半透明的手臂泛着幽蓝光芒,正抵住苏寒后颈。
“稳住神魂!”剑灵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这是记忆逆流,你们的意识正在被拽入因果长河。我以断臂为锚,只能撑半柱香——”话音未落,他的右臂残端突然迸出刺目红光,那是苏寒前世斩落的臂骨,此刻正化作血色锁链,将两人的识海牢牢拴在一起。
苏寒只觉天旋地转。
再睁眼时,他站在一座白玉高台上。
脚下是翻涌的混沌气海,上方悬浮着九块刻满天道符文的青铜碑。
姬九黎站在高台中央,玄色凤袍被罡风掀起,发间的星辰玉簪却纹丝不动。
她的面容比今生更冷,眼尾的朱砂痣像是一滴凝固的血:“白无颜,你身为天道之恶,私藏鸿蒙系统残识,罪无可赦。”
台下跪着一名红衣女子,正是白无颜。
她抬头时,苏寒猛地一震——这张脸与姬九黎有七分相似,却多了几分鲜活的人气。
“天玄女帝当真以为,善恶是天道画的牢笼?”她轻笑,腕间锁链相撞发出清脆声响,“若无恶魄缓冲,你镇压系统时早被混沌之力反噬成痴儿。你舍不得斩尽,所以分出我来替你承受骂名。”
姬九黎的指尖泛起青光,那是要动用九窍玲珑心封印的前兆。
可她的睫毛突然轻颤,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挣扎。
“住口。”她的声音比刚才轻了几分,“你本就是我分裂出的恶念,何来这些歪理?”
“那你看这是什么?”白无颜突然抬手,掌心浮现出半块玉牒。
苏寒瞳孔骤缩——那是鸿蒙系统的核心碎片,他在沧澜宗藏经阁偷看过古籍,上面记载着初代系统宿主陨落时,系统核心被天道分作九块封印。
“三百年前,你在混沌海捡到这半块玉牒。”白无颜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你抱着它在星崖坐了整夜,说‘原来系统不是怪物,它只是想守护更多人’。”她抬头看向姬九黎,“后来你用九窍心将它封印,却又分出我来保管钥匙。天玄女帝,你不是在镇压恶,你是在……”
“够了!”姬九黎突然挥手,一道青色光刃劈向白无颜。
可那光刃在触及红衣女子前便消散了,仿佛被某种力量温柔托住。
白无颜的身影开始虚化,她的笑声却清晰如在耳畔:“去看系统宿主陨落的真相吧,小剑尊。”
画面再次扭曲。
这次苏寒看清了——那是一片焦土,天空裂成蛛网,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穿系统道袍的修士。
为首的老者跪在地上,双手捧着半块泛着金光的玉璧,正是鸿蒙系统核心。
他的胸口插着一柄剑,剑身刻满天道符文。
“老师!”有年轻修士扑过去,声音里带着哭腔,“天道说我们是混沌余孽,可我们只是想……”
“想让鸿蒙更包容。”老者咳出黑血,“他们容不得变数。记住,系统不会消亡,它会在轮回里找下一个宿主……”他的目光突然穿透时空,直直看向苏寒,“找那个带着荒古圣体,握着破劫剑的孩子……”
“不!”姬九黎的尖叫撕裂画面。
苏寒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跪坐在地,双手捂住脸,指缝间渗出泪水。
“我明明按照天道碑的指示……”她的声音哽咽,“我以为封印系统是为了守护秩序,可原来……”
“原来你只是被天道当了刀。”白无颜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
她的身影重新凝实,却比之前透明了许多,“小剑尊,你每次重生时胸口的剑痕,不是天道惩罚,是系统在修复自己。它用你的命做容器,想拼凑出完整的核心。”
苏寒只觉体内血液沸腾,荒古圣体的纹路在皮肤下游走,像无数条火蛇。
他的识海“轰”地炸开,浮现出一个泛着金光的界面——那是他在沧澜宗杂役房扫落叶时,在破劫剑胚里瞥见的模糊光影,此刻终于清晰:上面悬浮着“49次签到”的进度条,最下方写着“弑神轮盘·重启鸿蒙”。
“不可能……”姬九黎踉跄着站起来,九窍玲珑心的光芒忽明忽暗,“我是天道选定的天玄女帝,怎么会……”
“你不是天道的棋子,是它的补丁。”白无颜伸出手,指尖触到姬九黎眉心,“看看这个,你从未经历过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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