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宗的晨雾还未散尽,苏寒与姬九黎已御空而起。
风卷起苏寒的青衫,破劫剑胚在掌心发烫,那热度顺着经脉窜入心脏——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撞着胸腔里未消的怒火。
方才那些被格式化的修士,老周的热馒头还揣在怀里,外门执事的调侃还响在耳边,若不是那道剑芒......他攥紧姬九黎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共生纹路传来,像团烧不尽的火。
"看。"姬九黎的声音比往常轻了些,星袍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半枚碎裂的玉珏——那是方才对抗天道分身时震碎的。
苏寒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天际的裂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暗金色符文如活物般游移,每一道都裹着刺骨的法则寒意,像极了天道分身临终前那团代码的放大版。
"时间线乱了。"姬九黎指尖拂过虚空,星力凝成细针,却在触及某片碎光时突然扭曲成螺旋。
苏寒这才注意到脚下的景象:左边是盛夏的荷塘,粉荷正盛;右边却是隆冬的枯树,积雪簌簌落下;更远处有个孩童正蹲在溪边玩水,可那溪水竟逆着山势往高处流。"这些都是被格式化侵蚀的世界碎片。"她的眉峰紧蹙,"若不尽快阻止......"
"整个鸿蒙都会陷入混乱。"苏寒接完她的话,喉间泛起苦涩。
他想起方才那些呆滞的修士,想起老周摸向怀里时颤抖的手——这混乱,他见过太多次了。
破劫剑胚突然震颤,剑身浮现出细密的血纹,那是吞噬过多兵器后留下的印记。
他握剑的手更紧了些,"走。"
两人离裂缝越近,空气里的法则波动越浓烈。
当距离裂缝不足百丈时,苏寒的荒古天命纹突然灼痛,眼前的空间骤然扭曲成无数镜面,每面镜中都映着他们的身影,却在眨眼间变成被格式化的修士,张着嘴无声嘶吼。
"小心!"姬九黎突然拽着他急掠侧移,一道暗金色丝线擦着他左肩飞过,所过之处,苏寒的半片衣袖化作齑粉。
两人落地的瞬间,四面八方涌来无数丝线,织成密不透风的网,每根丝线都泛着冷光,像极了天道分身最后那团代码的延伸。
"这是系统的自动防御。"姬九黎的御星辰出鞘,星力裹着剑气斩向最近的丝线,却见那丝线轻轻一颤,竟将星力反弹回来。
她旋身避开,发尾被割下一缕,"触碰即会被抹除意识!"
苏寒的破劫剑胚早已出鞘,他低喝一声,圣体的灼热顺着剑身涌去。
剑胚嗡鸣着斩向丝线,却在接触的刹那爆发出刺目的白光——苏寒被震得倒退三步,喉头一甜,血沫溅在剑身上。
他能感觉到经脉里翻涌的刺痛,那是法则反噬的灼烧。
"你们不该独自闯入这里。"
苍老的声音自虚空中响起,苏寒和姬九黎同时转头。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不知何时立在两人身侧,他着月白道袍,腰间挂着串青铜古钱,最诡异的是他的双眼——左目是浑浊的灰,右目却泛着星河般的光。
老者抬手轻挥,那无数丝线竟如遇天敌,瞬间缩成几缕青烟消散。"我是程序导师,上一纪元的守门人。"他的声音像陈年的老茶,带着几分沧桑的温厚,"因拒绝服从系统格式化指令,被囚禁在此处三千年。"
苏寒抹了抹嘴角的血,荒古天命纹在腕间流转——他能感觉到老者身上没有恶意,却多了几分说不出的熟悉,"您为何帮我们?"
"因为你们和当年的我一样。"老者的右目闪过微光,"这系统本是维持鸿蒙秩序的工具,如今却成了吞噬生机的怪物。"他从袖中取出一枚暗金色符牌,符面刻着复杂的阵纹,"中枢有三个格式锚点:初始指令、记忆回廊、规则矩阵。
必须依次摧毁这三处,才能彻底关闭系统。"
"规则矩阵最近。"姬九黎盯着符牌上的阵纹,星眸微眯,"先去那里。"
老者点头,指尖轻点符牌,符面突然亮起,在三人前方展开一道蓝光通道。
通道尽头,隐约可见无数规则光链交织成的巨网——那便是规则矩阵。
"小心陷阱。"老者的声音突然沉了,"天道分身虽死,它的残识可能......"
话音未落,无数光链突然暴起,化作尖刺朝三人攒射而来。
苏寒的破劫剑胚发出龙吟,圣体的灼热与剑胚的噬兵之力交融,瞬间斩碎十数根尖刺。
姬九黎的御星辰紧随其后,星力裹着心窍的冷冽,在两人身周布下星幕,将刺来的光链一一弹开。
"去核心!"老者大喝一声,双手结印,古钱串突然飞出,每枚铜钱都化作一面小镜,将光链的攻击引向别处。
苏寒拉着姬九黎穿过星幕,破劫剑胚的血纹愈发浓烈——他能感觉到剑胚在渴求吞噬,渴求更多的力量。
"共生命纹·启!"两人手背的金色纹路同时亮起,苏寒的剑意裹着圣体的灼热,姬九黎的星力带着心窍的冷冽,在剑胚与御星辰相交处汇作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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