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首辅夺取长嫂 第61章 风雨满朝

沈玦与陆明璃返回永昌侯府的次日，一场预料之中的风暴，便在金銮殿上骤然掀起。

早朝伊始，不等各部院例行奏报，一位素以耿直闻名的御史便手持玉笏，快步出列，声音洪亮：

“陛下！臣要弹劾当朝首辅、永昌侯世子沈玦，治家不严，纵内行凶，藐视皇族，其罪当究！”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这位御史和面色淡漠的沈玦身上。

皇帝高踞龙椅，神色不明，只淡淡道：“爱卿细细奏来。”

那御史深吸一口气，显然有备而来，朗声道：“启奏陛下，数日前，安亲王爱女平阳郡主于京郊慈恩寺上香，偶遇永昌侯府诰命陆氏。不知何故，双方发生口角，那陆氏竟指使身边护卫，悍然对郡主动手，致使平阳郡主手腕断裂，重伤卧床！而沈首辅当时亦在场，非但不加劝阻，反而纵容包庇，事后更无半分赔罪之意！此等行径，简直无法无天，视宗室尊严如无物！沈玦身为首辅，更兼侯府世子，不能约束内眷，致使酿此大祸，岂非失职失德？恳请陛下明察，严惩凶徒，以正纲纪！”

他话音落下，又有几名御史和几位与安亲王交好、或本就对沈玦不满的官员纷纷出列附议。

“陛下，郡主金枝玉叶，遭此毒手，若不严惩，恐寒了宗室之心啊！”

“沈首辅权势日盛，然其内宅不靖，纵容寡嫂（此词一出，不少人面色微妙）行凶，岂是为臣之道？”

“臣听闻，那陆氏与沈首辅往来过密，早有风言风语，如今更跋扈至斯，若再不约束，恐酿成更大祸患！”

一时间，朝堂之上，攻讦之声四起，句句指向沈玦与陆明璃，尤其将“纵内行凶”、“藐视皇族”的帽子扣得又大又沉。安亲王更是站在宗亲队列中，面色铁青，怒视着沈玦。

三皇子垂眸而立，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扬起。四皇子则冷眼旁观，乐得见沈玦吃瘪。

面对这汹汹攻势，沈玦却依旧平静地站在文官之首，身姿挺拔如松，仿佛那些尖锐的指责并非冲他而来。他甚至未曾看那些弹劾的官员一眼，目光平静地望向御座上的皇帝。

皇帝听着下方的喧嚷，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待声音稍歇，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沈爱卿，诸位御史所言，你有何解释？”

沈玦这才出列，躬身一礼，动作从容不迫：“回陛下，臣，确有一事需禀明圣听。”

他直起身，目光扫过刚才弹劾最凶的几人，那眼神平淡，却让那几人莫名感到一阵寒意。

“数日前，臣因政务繁冗，心绪不宁，故前往慈恩寺静修两日。恰逢诰命陆氏亦在寺中祈福。”他语气平稳，开始叙述，“那日，平阳郡主突然带大批豪奴闯入陆氏所居禅院，不由分说，便欲强行将陆氏带往后山悬崖凉亭，意欲何为，不言自明。陆氏随身护卫为护主周全，不得已与之对抗。混乱之中，郡主不慎跌倒，伤及手腕。”

他这番说辞，轻描淡写地将“指使行凶”变成了“护卫护主”，将“悍然动手”变成了“不慎跌倒”，完全颠倒了黑白！

“你胡说！”安亲王忍不住厉声喝道，“分明是你纵容那陆氏行凶！”

沈玦转眸看向安亲王，眼神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王爷此言差矣。当时情形，寺中僧人、郡主随从皆可为证。郡主带人强闯女客禅院，意图不轨在先，若真出了人命，王爷又当如何向陛下交代？臣之护卫，护主心切，何错之有？至于臣……”他顿了顿，语气微冷，“臣赶到时，冲突已毕，郡主已然受伤。臣念及郡主身份，已即刻命人护送其回府医治，并严令护卫不得再与郡主仆从冲突，敢问王爷，臣还需如何‘赔罪’？难道要臣眼睁睁看着侯府诰命，在佛门清净之地，被郡主‘意外’带走，生死不明吗？”

他这一番话，连消带打，不仅将责任推了回去，更点出了平阳郡主意图行凶的动机，反而将安亲王府置于仗势欺人、草菅人命的嫌疑之地！

“你……你强词夺理！”安亲王气得浑身发抖。

“陛下，”沈玦不再理会安亲王，转向皇帝，语气恳切却暗藏锋芒，“陆氏乃陛下亲封三品淑人，代表朝廷颜面。若在佛寺之中，被宗室女无端欺凌乃至危及性命而无人敢护，此事传扬出去，天下命妇岂不心寒？朝廷敕封的诰命，威严何在？臣以为，当务之急，非是追究谁伤了谁，而是应彻查平阳郡主为何要带众多豪奴，于佛门清净地，强行掳走朝廷诰命？其背后，是否有人指使，意欲挑起朝堂与宗室纷争，其心可诛！”

最后四个字，他掷地有声，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三皇子的方向。

三皇子心头猛地一跳，脸色微变。

沈玦此言，直接将矛盾升级了！从简单的冲突，上升到了有人意图挑拨朝堂与宗室关系，甚至是针对他沈玦本人的阴谋！

皇帝听着双方辩驳，眼神深邃。他自然知道事情绝非沈玦说的那么简单，平阳郡主的跋扈他早有耳闻，沈玦的狠辣他更是心知肚明。但沈玦最后那番话，确实戳中了他的顾虑。宗室与权臣的平衡，不容打破。

“够了。”皇帝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慈恩寺之事，双方各执一词，朕不愿深究。然，平阳携众闹寺，行为失当；沈卿护卫出手过重，亦有不当。此事，就此作罢。”

他先各打五十大板，随即语气一转：“但，安亲王爱女受伤，情理可悯。沈爱卿，你便从私库中，取些上好药材补品，送往安亲王府，以示抚慰。至于朝中流言蜚语，”他目光扫过众臣，“朕不希望再听到任何关于臣工内宅、无凭无据的揣测之言！退朝！”

皇帝最终选择了和稀泥，既安抚了安亲王，也没有惩罚沈玦，反而变相警告了那些借此生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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