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2月,台北。 初春的寒意尚未完全褪去,通化街顶楼加盖的铁皮屋里,渗骨的湿冷比冬日更显黏腻。小凌刚结束上午的舞蹈课,正对着墙上那张艾回“合格”证书和妈妈给的平安符发呆——两张纸片静静叠在一起,像一枚勋章,也像一道无形的门槛。东京的风霜已刻进骨子里那点名为“根性”的东西,但回到台北,未来却依然模糊得像隔着一层毛玻璃。
铁门突然被敲响,声音急促而有力,与这破旧楼道惯常的寂静格格不入。小凌疑惑地拉开门,冷风夹杂着陌生的、强大的气场瞬间涌入。门外站着两个人,身影几乎堵住了狭窄的楼梯口,让昏暗的走廊更显逼仄。
为首的男人,一头标志性的短硬发茬,眼神锐利如鹰隼,嘴角习惯性地抿着,带着几分江湖气与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是荧幕上那个让人又爱又怕的“山鸡哥”!他穿着剪裁精良的黑色皮夹克,与这锈迹斑斑的铁门形成刺眼的对比。
他身旁的女人,笑容爽朗,带着一种阅尽千帆的亲和与精明。她裹着一件时髦的米白色风衣,眼神明亮而直接地落在小凌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和兴趣——是吴君如!香港影坛的喜剧女王、综艺常青树!
小凌的心脏瞬间漏跳一拍,下意识地抓紧了门框。这两位只在电视和杂志上见过的大明星,怎么会出现在她这间连转身都困难的陋室门口?
“**王君如**小姐?”陈小春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港普口音,目光精准地锁定她,仿佛早已确认目标。
“是……是我。”小凌的声音细若蚊呐,大脑一片空白,几乎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吴君如已经越过陈小春半步,脸上绽开一个极其灿烂、极具感染力的笑容,主动伸出了手:“哎呀,别紧张啦!你好啊”她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俏皮的狡黠,故意加重了语气:“我也是‘君如’哦!”
这句带着浓浓港腔的自我介绍,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小凌的僵硬。她看着吴君如亲切的笑容,听着那个熟悉又遥远的名字——“君如”——被眼前这位光芒万丈的前辈如此轻松自然地说出来,一种奇异的、混杂着亲切与震撼的情绪涌上心头。她呆呆地伸出手,被吴君如温暖有力地握住。
“深圳星辉时代老板托我们来的,想跟你谈谈。”陈小春言简意赅,目光扫过屋内拥挤简陋的环境,墙上的日韩天后海报,以及那张放在显眼位置的艾回证书,眼神里掠过一丝了然和不易察觉的欣赏。
狭小的空间显然不适合谈话。吴君如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唯一一张还算干净的折叠椅上,却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反而拉着小凌在床边坐下(她自己则倚着那张吱呀作响的旧书桌),陈小春则像一尊门神般,抱臂靠在了门框上,高大的身影几乎填满了门洞。
“王小姐,”陈小春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寒暄,直接递过一份厚厚的文件,“石峰老板看了你在艾回的表现报告,非常欣赏。我们星辉时代,想签你。”
小凌接过那份沉甸甸的合约,指尖冰凉。她下意识地翻到薪资待遇部分,目光瞬间凝固——
**月薪:人民币 12,000元(税前)
**演出/广告收入分成:50%
**安家费:人民币 480,000元(签字后立刻支付50%即240,000元)**
**赠送深圳南山区“天鹅湖花园”四房两厅精装现房**
每一个数字都像重锤敲在她心上。月薪一万二?安家费四十八万?这……这几乎是东京集训前她完全不敢想象的天文数字!尤其那安家费的数额,让她瞬间想起了不久前在芦洲面摊,妈妈塞给她的那个薄薄的红包,里面只有一张千元钞。巨大的反差让她感到一阵眩晕。
“这……太优厚了……”她喃喃道,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巨大的疑惑,“为什么是我?我只是……刚从训练学校回来,什么作品都还没有……”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墙上滨崎步和BoA的海报,那是她曾经仰望的高度。
吴君如笑了,拍拍她的手背,动作自然得像邻家大姐:“傻妹,石峰老板眼光很准的!你在华冈的底子,在艾回熬出来的那股韧劲,还有你站在镜头前那种甜甜的、却又很倔强的感觉……” 她指了指小凌的脸,“喏,就现在这样,眼睛很大,明明很紧张,但背脊挺得直直的,不服输的样子。石老板讲,这种潜力,打磨好了就是钻石胚子。”
陈小春接过话,语气是惯有的直接:“你在东京三个月,膝盖上的淤青好了没有?” 他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小凌的裤子看到旧伤,“那种苦都吃得下,星辉给你舞台,你就能发光。”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的工资和安家费,石老板特别交代,在前年签下的一位非常努力的艺人(瓷炫)的基准上,再提升20%。这份诚意,你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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