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府与靖王府的书房内,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了属下的回禀。
“王爷,查到了。沈二小姐与秦小姐在望海楼二楼‘听雨轩’外驻足片刻,似乎听到了其内的谈话,之后面色便十分难看。”
萧策放下手中的军报,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听雨轩?是何人?”
“回王爷,是户部尚书夫人王芸熙,另有一人,头戴黑纱帷帽,身形遮掩得严实,辨不清男女身份。”
萧策眸光微沉。王芸熙……果然又是她在兴风作浪。只是那个神秘人……会是谁?这小狐狸,怕是又惹上麻烦了。不知她能否应付得来?他心中竟生出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担忧,下意识地想着是否需要在暗中护她一护。
而靖王府中,萧墨听着相似的汇报,唇角那抹惯有的笑意更深了些,带着玩味和期待:“哦?王芸熙和神秘人?看来我们这位沈二小姐,还真是个麻烦吸引体。也好,本王正想看看,她究竟有多少斤两,能在这样的明枪暗箭中走到哪一步。” 他更多的是以一种旁观者、甚至是布局者的心态,期待着顾瑾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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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李伊瑶再次来到了汀兰水榭。这一次,王芸熙在。
见到李伊瑶,王芸熙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不悦和讥诮,懒洋洋地靠在软枕上,并未让她坐下:“哟,这不是我们识大体的二姨娘吗?怎么今日得空来我这小庙了?那日在松鹤堂,你不是挺会顺着沈婉清那丫头说话的吗?”
李伊瑶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惶恐和愧疚之色,深深福了下去:“夫人息怒!妾身今日正是为此事来向夫人请罪的!”
“请罪?”王芸熙挑眉,语气依旧冰冷。
“是!”李伊瑶抬起头,眼中含着恰到好处的泪光,语气恳切,“夫人明鉴!那日情形,老夫人最是在意沈家脸面,若五小姐真的在祠堂出事,传扬出去,外人只会说是夫人您……治家不严,甚至还会牵连大小姐的名声。妾身当时顺着二小姐的话说请太医,绝非为了帮她,而是想着快些将五小姐治好,平息事端,以免老夫人因此对夫人您心生不满啊!妾身人微言轻,能想到的,唯有此法才能稍稍维护夫人和大小姐的体面……万望夫人明察妾身的苦心!” 她这番话,将自己摆在了一个看似为王芸熙着想、实则无奈为之的位置上,逻辑通顺,情真意切。
王芸熙听着,脸色稍霁。仔细一想,李伊瑶这话倒也不无道理。若沈初宜真死了,老夫人震怒之下,自己确实难逃干系。她冷哼了一声,语气缓和了些:“起来吧。算你还有点眼色。”
李伊瑶心中稍定,知道第一关算是过了。她顺势起身,在一旁的绣墩上小心坐下,状似无意地提起:“妾身昨日也来过,想着探望夫人,谁知下人说夫人出府去了。夫人近日可是为大小姐的事烦心?”
王芸熙眼神几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地面,随即又抬起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含糊道:“嗯,是出去走了走。婉仪的事……确是让人心烦。”
李伊瑶捕捉到她那一瞬间的不自然,心中更加确定昨日王芸熙外出必有蹊跷。她叹了口气,面露忧色:“大小姐金枝玉叶,如今被禁足,实在让人怜惜。这眼看中秋宫宴将至,那可是在皇后和各位贵人面前露脸的大好机会,若因此错过,实在太可惜了。不知夫人……可有什么法子能让大小姐早日解禁?”
王芸熙闻言,脸上也浮现出真实的焦躁,摇了摇头:“老夫人正在气头上,老爷那边也……暂时还没什么好法子。”
李伊瑶见她似乎真无良策,便话锋一转,开始小心翼翼地探听昨日之事。她脸上露出对顾瑾的嫌恶,低声道:“说起来,二小姐近日也未免太过嚣张了些,不过是得了皇后一句夸赞,便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夫人,是该想个法子好好杀杀她的锐气才是。若夫人有什么用得着妾身的地方,妾身定当尽力。”
王芸熙看了她一眼,心中盘算着李伊瑶毕竟在府中多年,又是个胆小怕事的,或许日后真有用得着的地方,便不能太过冷落。她淡淡道:“你有这份心就好。”
李伊瑶追问:“只是二小姐如今风头正劲,寻常法子恐怕难以撼动她分毫啊……” 她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王芸熙的表情。
王芸熙被她的话勾起了心思,想到昨日的谋划,嘴角不禁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下意识地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含糊道:“法子嘛……自然是有的。”
李伊瑶立刻露出受伤和委屈的表情:“夫人这是……还不相信妾身吗?妾身今日前来,一片诚心,只望能弥补前过,为夫人分忧。若夫人觉得妾身不堪用,妾身……妾身这就告退,绝不再来叨扰夫人。” 说着便要起身。
王芸熙见她如此,怕寒了这主动投诚的“手下”的心,连忙出声安抚:“哎,你急什么?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此事关系重大,须得谨慎,怕隔墙有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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