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武堂的汽油灯今晚换了新灯罩,光亮比往日更盛,把场子照得如同白昼。墙角的青苔映着灯光泛着油绿,石碾上的纹路里还嵌着昨日的碎草,叶不凡站在场中活动指关节时,听见骨节发出细碎的脆响——那是聚气二层的真气在经脉里流转的征兆。
“不凡哥,你可悠着点!”叶木生把布靶往旁边一推,赤着脚在地上蹭了蹭,脚掌碾过地面的声响里带着股不服输的劲,“我今早天没亮就扎马,洪拳的‘铁线桩’已经能撑三炷香了!”他胳膊上的肌肉比以前更结实些,拳头攥起来时,青筋在皮肤下突突地跳。
叶不凡还没答话,叶春梅已握着木人桩模型走到左侧,辫梢的红绳在灯光下晃:“不凡哥,我新学了咏春的‘问路掌’,你可得接好了。”她手腕轻转间,掌心的真气竟带起一丝微风,显然这些天也没少下功夫。
“一起上吧。”叶不凡侧身避开叶碧芬和叶春莲挥来的木刀,刀风扫过耳畔时,他突然想起师父说的“气沉丹田,力由脊发”。聚气二层的真气比第一层更凝练,流转时像细沙过筛,能精准地灌到指节、掌心,甚至脚尖。
最先冲上来的是叶木生。他扎着马步猛出右拳,洪拳的“黑虎掏心”带着股憨劲,拳风里裹着碎石子似的硬气。叶不凡不闪不避,左臂横抬时真气已聚在肘尖,“嘭”的一声撞上他的拳头——叶木生只觉一股绵密的力道顺着手臂往上涌,像撞上裹着棉花的铁桩,拳头顿时麻了半边,踉跄着后退三步才站稳,低头看时,指关节已红透了。
“这……这是啥劲?”叶木生揉着拳头直咧嘴。
“聚气后的‘卸力桩’。”叶不凡话音未落,叶春梅的“问路掌”已贴到胸前。她的掌法刁钻,专找关节缝发力,指尖擦着叶不凡的锁骨往下滑,想卸他的肩。叶不凡却借着她的力道侧身旋步,右手如鹰爪轻叩她的腕脉,真气顺着指端一吐,叶春梅只觉手腕一麻,掌法顿时散了,踉跄着撞到石碾上,辫子散开了半条。
“咏春怕锁脉。”叶不凡收爪时,叶碧芬和叶春莲的双刀法已到眼前。两人的木刀一左一右劈来,刀风交织成个“X”形,比以前的配合紧密了数倍。叶不凡足尖点地向后滑出丈许,避开刀锋的瞬间,突然拧腰出爪,左手扣住叶碧芬的刀背,右手虚晃引开叶春莲的攻势,真气在掌心一转,竟顺着木刀传到叶碧芬手臂——她只觉虎口一震,木刀“哐当”落地,叶春莲的刀还没劈下,已被叶不凡伸脚勾住脚踝,“哎哟”一声坐倒在地。
场边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叶宋扛着枣木棍站出来时,手指都在抖:“不凡哥,我……我用棍法试试。”她记得师父说的“前手虚,后手实”,棍尖颤巍巍地指向叶不凡肩头。叶不凡看她握棍的姿势比昨日稳了不少,便故意卖个破绽,等棍尖快到胸前时,突然探手抓住棍身中段,真气顺着指尖注入——枣木棍竟像被烫了似的震颤起来,叶宋再也握不住,眼睁睁看着棍子被夺过去,又轻飘飘地落在自己脚边。
“握棍要松活,不是较劲。”叶不凡话音刚落,叶国的三节棍已“哗啦”展开,铁环相撞的脆响里,第一节棍直捣他面门。这招“毒蛇出洞”比昨日快了太多,显然是下了苦功。叶不凡偏头避开时,第二节棍已缠上他的胳膊,叶国憋得脸通红,想把三节棍拧成麻花锁住他。可叶不凡的真气早已顺着胳膊流转,肌肉微微一鼓,三节棍顿时被绷得笔直,叶国再使劲,铁环竟“咔”地错了位,他手忙脚乱去扶,反被第三节棍扫中膝盖,一屁股坐在草堆里。
叶翔拎着双锏冲上来时,额头上还带着汗。他转着锏喊:“我这双锏练了新招!”木锏在他手里转出个半圆,带着风声砸向叶不凡后腰。叶不凡不回头,反手一爪抓住锏身,真气在指缝间一旋,木锏突然变得滚烫,叶翔惊叫着松开手,双锏“当啷”落地,滚到张阿婆脚边。
“你们六个一起上吧。”叶不凡站在场中,看着伙伴们红着眼圈捡器械,突然想起师父说的“实战是最好的巩固”。聚气二层的真气在丹田流转时,总有些滞涩的地方,刚才连番拆解招式,竟让那股气顺了不少,像堵着的水渠突然通了。
叶木生第一个响应,捡起布靶往地上一摔:“对!咱们一起上,不信拿不下他!”他喊着号子,六个人呈扇形围上来——叶木生正面扎马,叶春梅在左,叶碧芬、叶春莲持双刀守右,叶国举着三节棍在后,叶翔捡了双锏护着侧翼,连叶宋都重新抓起了枣木棍。
“来了!”叶木生猛喝一声,挺着胸膛往前撞,竟把布靶当盾牌用。叶不凡侧身避开的瞬间,叶春梅的“问路掌”已到肋下,双刀法的风声从右侧袭来,三节棍的铁环在头顶响,双锏扫向脚踝,枣木棍直戳膝盖——六人的攻势像织了张网,把他所有退路都封死了。
“好!”叶不凡低喝一声,突然沉腰扎马,聚气二层的真气从丹田猛地散开,顺着四肢百骸流转,皮肤下仿佛有细流在奔涌。他左手成爪锁住叶春梅的手腕,右手抓住叶木生推来的布靶,借着布靶的缓冲往右侧一拧,叶碧芬和叶春莲的木刀正好劈在布靶上,“砰砰”两声震得她们虎口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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