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的风,吹老了赤云峰的岩层,却吹不散尚武宗山门前那面玄色战旗上的凛冽。
叶不凡立于观星台之巅,指尖捻着一枚磨得温润的玉简,上面刻着吕叶星飞升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爹,守好家。” 五百年了,这枚玉简被他摩挲得几乎透明,而苍梧界的天,终究还是乱了。
“宗主,东域赵家余孽勾结西域‘噬星部’,在黑风谷旧址竖起反旗,扬言要复建三大家族。”叶青霄的声音打破了晨雾,他身着银甲,腰间惊鸿剑的剑穗无风自动,鬓角已染上与叶不凡相似的霜色,却比当年那个调侃父亲的少年沉稳了百倍。
叶不凡转过身,望着台下连绵的殿宇——五百年间,尚武宗已从青云城一隅的小势力,扩张成东域第一大宗,可这远远不够。他目光扫过云海尽头,那里是中域仙都的方向,苍梧仙朝的龙旗早已朽烂,取而代之的是李阀的玄水旗,旗面上那条吞吐黑水的蛟龙,正贪婪地盯着四域的版图。
“让苍梧带‘破山营’去东域。”叶不凡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告诉赵家那些老东西,五百年前他们没守住赤云峰,五百年后,也别想再踏足东域一步。”
三日后,东域传来捷报。叶苍梧一斧劈开赵家祠堂的青铜门,那柄由紫魅璃以九尾狐火淬炼的开山斧上,还沾着噬星部祭司的脑浆。他在赵家祖坟前立下石碑:“尚武宗地,寸土不让。” 碑石缝隙里,渗出的不是血,而是青丘特有的狐族灵火,三日不灭。
消息传到中域玄水城时,李沉舟正在密室里用活人精血喂养他那柄“玄水剑”。剑身在血水中发出刺耳的嗡鸣,倒映出他那张被贪欲扭曲的脸。“叶不凡……”他舔了舔唇角的血沫,“真以为有个飞升的女儿就能横行五域?” 他猛地拔剑,剑光斩碎了案上的舆图,中域仙都的位置被劈出一道深痕,“传令下去,让南域‘骨妖国’和北域‘冰魔族’动手,本阀主倒要看看,尚武宗有多少血能填四域的窟窿。”
李沉舟算准了叶不凡的软肋——四域联动,尚武宗纵有百万雄师,也难首尾相顾。可他忘了,叶不凡的身边,从来不是只有尚武宗的修士。
墨清瑶的水牢术在南域瘴江显威时,连江水都凝成了冰。那些以魔神骸骨为躯的骨妖,在绝对的冰系法则面前脆如琉璃,她站在冰封的江面上,青衣猎猎,指尖划过之处,骨妖的残骸便化作齑粉,融入江水。“告诉李沉舟,”她对着俘虏的骨妖首领冷笑,“用死人骨头打仗,也配称国?”
与此同时,白灵汐的九尾在西域沙原展开,狐火织成的天网将噬星部残余势力困在其中。她身后,叶月玥正用青丘秘术解读星象图,那些曾被噬星部用来占卜杀伐的星轨,此刻成了围剿他们的指路明灯。“三百年前我爹饶过你们部族,不是让你们养出一群白眼狼。”叶月玥的长鞭抽碎最后一块占卜用的龟甲,“西域的沙子,该洗一洗了。”
北域冰原的战事,则成了叶苍梧与冰魔族的角力场。那些从封印裂缝里钻出来的魔族残部,最擅长以寒气化形,却在叶苍梧那柄燃着狐火的开山斧下节节败退。当他一斧劈开冰魔族的祭坛时,祭坛下露出的,竟是当年被封印的上古魔神的半截指骨——这便是李沉舟敢勾结魔族的底气。
“把这玩意儿给李沉舟送回去。”叶苍梧用玄铁锁链捆住魔神指骨,扔给信使,“告诉他,想当魔神的傀儡,尚武宗成全他。”
决战的时刻,终于在中域仙都的宫门前到来。
李沉舟亲率三万玄水兵列阵,玄水剑上的黑水几乎凝成实质,他身后,是南域残余的骨妖和北域漏网的冰魔。“叶不凡,你斗不过天!”他狂笑着,玄水剑直指苍穹,“魔神即将破封,这苍梧界,早晚是魔族的天下!”
叶不凡立于尚武宗军前,身后是四位夫人与四个子女。吕不悔的云渺阁修士列成剑阵,剑尖凝着云梦泽的灵雾;墨清瑶的水龙在军阵侧翼盘旋,随时准备冰封天地;白灵汐与紫魅璃化作九尾原形,狐火与紫雾交织成守护结界;叶青霄、叶苍梧、叶月玥分立三方,剑、斧、鞭遥指敌军。
“你错了。”叶不凡从紫府中招出盘古大神的“开山斧”,斧刃上流转的光芒,是五百年征战沉淀的锋芒,“能决定苍梧界命运的,从来不是魔神,是人。”
话音未落,斧光已至。
那一战,中域仙都的宫墙塌了又立,玄水兵的黑水流淌成河,最终却被墨清瑶的冰冻结成永恒的雕塑。李沉舟的玄水剑被叶不凡一斧劈断,当他被叶青霄的惊鸿剑刺穿心口时,眼中还残留着不敢置信——他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召集的“盟友”,会在最后关头倒戈。
只有叶不凡知道,那是吕不悔用云梦泽的星规感化了南域的部分妖族,是白灵汐以青丘血脉震慑了北域的冰魔残部。所谓天下,从来不是打出来的,是人心聚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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