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畔的月光像一层薄纱,轻轻覆在青石与水面上,虫鸣与流水声交织成一片静谧。叶不凡盘膝坐在那块被两人磨得光滑的大石上,双目紧闭,周身的空气却绷得像一张即将断裂的弓弦。
今天是他冲击“断脉无形”第三层的第七夜。
丹田内的凝气成刃已实质,运转时带着刺破骨髓的寒意,可每当这股气劲试图冲破那层无形壁垒时,总会像撞上铜墙铁壁,反弹回来的力道让他经脉阵阵抽痛。吕不悔坐在他身后三米处,静心诀运转到极致,周身萦绕的温润气息如同护罩,既为他隔绝外界干扰,也时刻感知着他体内气劲的流动。
“呼——”叶不凡猛地吸气,胸腔鼓起如满月,额角青筋瞬间暴起。他能清晰“看”到丹田内那道淡青色气刃正高速旋转,刃身边缘因极致压缩而泛着白光,这是第二层凝气成刃的巅峰状态,距离第三层的“断脉无形”只差一线。
可就是这一线,像生与死的界限。
他想起黄灿那张嚣张的脸,想起那些被欺压者的哭嚎,想起自己立下的誓言,心头猛地窜起一股狠劲。“给我破!”他在心中低吼,意念如钢鞭,狠狠抽向那道气刃。
嗡——
气刃陡然加速,带着撕裂空气的锐鸣冲向壁垒!这一次,他动用了压箱底的力道,连眉心的精神力都调动起来,试图以意念引导气劲找到壁垒的缝隙。
吕不悔放在膝上的手猛地攥紧,指尖泛白。她能感觉到叶不凡体内的气劲变得狂暴,像脱缰的野马,那份冰冷的锐意中甚至夹杂了一丝自毁般的决绝。“不凡,稳住!”她忍不住低喝,温润的气息向前探了探,想帮他稳住气劲。
可已经晚了。
那道气刃在触及壁垒的瞬间,竟被一股更强的反震力弹回!不同于以往的刺痛,这次的反弹带着一种阴寒的滞涩感,像无数细针顺着经脉逆流,所过之处,气血瞬间凝滞。
“呃!”叶不凡喉间发出一声闷哼,全身肌肉猛地抽搐起来。他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冰窖,又被瞬间投入滚油,冷热交替的剧痛顺着血管蔓延,四肢百骸都像被铁钳夹住,正一寸寸向内挤压。
“不好!”吕不悔霍然起身,脸色煞白。她看到叶不凡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青黑,指节因痛苦而蜷曲,指缝间甚至渗出了细密的血珠——那是毛细血管被气劲撑破的迹象。
叶不凡的意识开始模糊。他想调动静心诀缓解痛苦,可体内的气劲已彻底失控,像一群疯魔的野兽在撕扯他的经脉。最痛的是丹田,那里像被人用锥子反复穿刺,每一次收缩都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噗——”一口鲜血猛地从他口中喷出,溅在身前的青石上,开出一朵刺目的红。血珠顺着石面滚落,滴在他的手背上,滚烫的温度却让他打了个寒颤。
“不凡!”吕不悔扑到他身边,指尖刚触到他的皮肤就被烫得缩回手——他的体温在急剧升高,可皮肤下的血管却在疯狂跳动,像随时会炸开。她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尝试将自己的静心灵力渡过去,可刚一接触就被他体内狂暴的气劲弹开,甚至反震得她手臂发麻。
“痛……”叶不凡的嘴唇哆嗦着,吐出的字破碎而模糊。他感觉自己的骨头在咔咔作响,肌肉像被绞肉机缠住,连呼吸都带着血腥气。意识沉入黑暗前,他看到吕不悔焦急的脸在眼前晃动,那双总是沉静的眼眸此刻写满了恐惧,像迷路的孩子。
不能死……他还有仇没报……还有她要护……
这个念头刚升起,他便彻底失去了意识,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不凡!”吕不悔连忙扶住他,将他抱在怀里。他的身体烫得吓人,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嘴角还在不断溢出细碎的血沫。她抱着他,手不停地发抖,脑子里一片空白。
怎么办?常规的法子根本没用,再这样下去,他会被自己的气劲活活撕碎!
就在这时,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被刻意遗忘的念头——那本在藏经阁角落翻到的残卷,书页上“阴阳相济,气脉互通”八个字像烙铁一样烫着她的心神。残卷上说,凝气境冲击第三层时,若遇戾气反噬,需以聚气境的温润灵力中和,而最彻底的中和之法,便是……
人体结合,灵息交融。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吕不悔的脸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连耳根都红透了。她是他的老师,他是她的师父,这样的关系怎么能……她用力甩了甩头,想把这荒唐的想法驱散,可怀里叶不凡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像警钟,一声声敲在她心上。
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看着他因痛苦而紧蹙的眉头,吕不悔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什么师徒名分,什么世俗眼光,在生死面前都变得微不足道。
“对不起……”她对着昏迷的叶不凡喃喃自语,泪水终于滚落,滴在他的胸口,“别怪我……我不能让你死……”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颤抖着手解开了两人的衣襟。月光透过她微红的眼角,将她脸上的挣扎与决绝照得清晰——她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嘴唇紧抿,可眼神却异常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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