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于静悟花萼树下觥筹交错,谈笑风生。这一时刻,所有不快与算计似都被醇香的美酒冲淡,三人脸上皆漾着祥和笑意,共祝此次出海一帆风顺。
酒过三巡,彼此都染了几分醉意。吴烈唤出长剑,在花树下舞了一段。静悟花萼的花瓣随风轻扬,偶有几片落入琥珀色酒杯中,倒为杯中酒添了几分清雅意趣。
舞毕收剑,他立在树下,更显意气风发。吴靖山与云听雪当即拍掌称赞,又一同举杯相敬。云听雪真心赞道:“吴道友剑法果然精妙。”
吴靖山亦不吝夸赞:“弟弟剑法又精进了。”
吴烈回到桌前坐下,亦举杯回敬,笑道:“让你们见笑了,来,喝酒吃菜。”
又转对云听雪笑道:“今儿这菜,都是刚从海里打捞的,鲜活得很,仙子多用些。”
云听雪依言夹起一小块海鱼放进嘴里,细细品味。鲜嫩的鱼肉在舌尖轻轻化开,带着一丝海水的清冽鲜甜,竟没有半分寻常海产的腥气。
她来星瀚海城已有一段时日了,也吃过不少美食,今儿桌上这每一道菜,分明都做得极其用心,味道自算得上上品。
一席宴饮直待月上梢头才散,三人各自回房歇息。尤其是吴烈,已醉得脚步虚浮,终是由侍奉的小丫头搀扶着回了屋。
可他刚踏入房中,眼底迷离便骤然褪去——手指微动,凝起一缕灵力在周身流转,不过片刻便蒸散了所有酒气。
再抬眼时,眸中已闪过几分尽在掌握的冷光,唇角勾起一抹算计得逞的淡笑。
另一边,云听雪刚回房坐下,便觉一股燥热自四肢百骸缓缓升起。她心头一紧,立刻察觉不对:方才席间察觉酒中混有迷迭露时,她已暗中运起灵力化去了大半酒气,怎会仍有不适?
忽想起吴靖山送的那只玉瓶,当时他眨眼时的神色此刻在脑海中愈发清晰——莫非他早已知晓酒中有异,那瓶中灵液原是特意配制的解药?
云听雪忙取过玉瓶打开,一股清冽香气当即涌来,钻入鼻息的刹那,身上的燥意便轻减了几分。将瓶口凑到鼻尖细辨,灵液中果然混着清妄草的微苦与宁绪芷的柔香。
“看来果然是解药。”云听雪低语着,指尖灵力轻点,已引导着一滴送入口中。
那灵液入喉即化,化作一股清凉灵力顺着经脉游走,不过片刻,身上的燥热便如退潮般渐渐消散。她当即盘腿坐于床榻,凝神运功调息,引着药力更快融入四肢百骸。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云听雪端坐未动,只抬手轻引灵力,房门便自行打开。
吴烈自门外踏入,见云听雪神色如常,心里已升起不妙的预感。
云听雪先开口问道:“二公子寻我何事?”
吴烈见事与愿违,忙堆起笑意回道:“我见仙子席间饮了些酒,怕你不适,特意过来看看。”
云听雪虽已洞悉他的心思,却知此刻尚不到翻脸时。见他转圜得如此之快,也浅浅一笑道:“多谢二公子关心,我并无大碍。夜已深,你也早些歇息吧,我有些乏了,便不留你闲聊了。”
吴烈本打算今夜得手,让她从此死心塌地为己所用,如今计划落空,也没了再周旋的兴致,忙笑道:“那吴某便不打扰仙子了。”说罢退出房门,转身离开了小院。
一路回房,吴烈心头反复思忖:那迷迭露本就无色无味,又未曾与其他药物相冲,她不该提前察觉并服下解药才对。
况且那静悟花萼早已近乎绝迹,极少有人认得,即便认得,也未必知晓它与迷迭露混合后会生出那般效力——她怎会恰好备着解药?
蓦地灵光一闪,吴烈脸色骤沉:莫非是大哥送的那只玉瓶?里面装的根本不是什么凝神露!
想到此处,他双拳猛地握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又是大哥!屡次坏我好事!”他低声狠咒,眼中杀机一闪而过,“看来此次出海,若不除了此人,终究是个祸患。”
这一瞬,他似是已下定了某种决心。
吴烈经此一败,也知云听雪定已生出提防,暂且收敛了心思——终究出海才是头等大事,若真闹到撕破脸,耽误了行程,反倒得不偿失。
没了吴烈时不时的骚扰,云听雪反倒过得清闲。她每日在房中潜修,极少踏出院门。
这般转眼过了半年,一日,吴烈派人来请,说诸事已备妥,即刻便要动身。云听雪这才随来人往客厅去。
一进厅中,便见或站或坐聚了不少人:有吴府自家的修士,也有外请的高手。那些外请者个个神情倨傲,除了对主家略客气些,彼此间皆是鼻孔朝天,连眼神都懒得交汇。
见云听雪进门,众人目光齐刷刷投来——只见这二十许的姑娘一袭白衣,衣袂轻扬,容貌清丽绝伦。
他们早听闻吴烈请了位女修,实力不俗,竟让他这般看重尊敬,原以为是何等年长的高人,谁知竟是个年轻女子。
当即就有人轻嗤,扭头与身旁人低声议论,方才还互相看不惯的几人,倒因这话题凑到了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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