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在大海上沉浮起伏,海风掀起巨浪猛扑过来,刘涌被浪花溅得衣袍尽湿。
他猛地清醒,放眼望去,村民的渔船早已不见踪影,唯有自己这只小船孤零零在海上颠簸——这才意识到行得太远了,竟已靠近大海中心。
刘涌忙收起船桨,钻进船舱,和秦念之商议:“咱们是先往回划,还是就在这儿碰碰运气?”
秦念之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语气坚决:“天气正好,来都来了,不如就在这里。我下海看看,村民平时极少走这么远,说不定真能寻到好东西。”
刘涌仍不放心:“那你务必多加小心,万一有危险,立刻上来。”
秦念之小脸微红,笑着应道:“知道了,谢夫君关心。”
云听雪早已从悟道中回神,见秦念之从储物袋里掏出一颗下品避水珠挂在腰间,手中握着一把中品短剑,纵身一跃便跳进了海里,不过几个呼吸的工夫,身影便消失在了海面。
刘涌扒着船沿,紧紧盯着那抹沉入海底的身影,眉头紧锁,脸上满是担忧。
他心中满是自责:若不是上次下海时不慎伤了脚,落下残疾,前几日上山采药又受了伤,也不会让妻子独自冒险。
云听雪上前想劝慰几句,张了张嘴,终究没能说出口。
刘涌夫妻感情深厚,他担心妻子安危本是人之长情,旁人劝说终究无用。
于是云听雪与龙渊并肩坐在船头,望着大海各自出神。龙渊小声问道:“这茫茫大海,咱们要到哪里去寻白龙一族啊?”
云听雪也正为此苦恼,皱着眉没有作声——她一时也没头绪,不知该如何是好。
时间一点点过去,转眼一个时辰已过,秦念之仍未上来,刘涌在船头急得团团转。
他突然停住脚步,下定决心对云听雪道:“听雪妹子,我想下海去找找。若两个时辰后,我和念之还没上来,你们就自行划船回去,不必等我们了。”
云听雪挑眉,面露不解。刘涌忙解释:“妹子有所不知,这下品避水珠最多只能维持两个时辰。超过这个时辰,功效便会逐渐减弱,所以我们每次下海都不能超时。得等上船把避水珠的灵力补满,才能再次入海,不然太危险了。”
云听雪恍然:“你伤还没好,还是我去吧。”
“那怎么行?你从未下过海,海底有太多未知的危险。”刘涌急道。
“你放心,就算真有危险,我修为比你高,应付起来也容易些。”
云听雪话音刚落,已从储物袋里取出一颗极品避水珠——那是她从天宗带出来的。她握着珠子往里面注入灵力,“扑通”一声便跳入了海中。
这珠子她先前并不知道用处,只觉它像蓝宝石般漂亮,又见天宗将其收得极宝贝,猜想或许有特别之处,所以当初整理储物戒指时便收了起来。方才见秦念之将避水珠挂在腰间,才知这珠子竟有此等用处,而她这颗,显然要比秦念之的好上百倍。
海水中并无预想的滞涩,云听雪身侧的海水似有灵性,自避水珠周遭退开半尺,只留她自在下沉。
越往深处,光线越渐暗淡,唯有避水珠散出的淡蓝光晕,映得周遭景致朦胧可见。身下是连绵的珊瑚礁——红的、白的交错生长。
更深处隐约有灰影晃动,是半人高的海澡,在避水珠淡蓝光晕的映照下,表面折射出细碎的光点洒入周围的海水中——几尾巴掌大的银鱼摆着尾鳍掠过,鱼尾扫过珊瑚枝和海澡时,那光点随海流轻轻荡漾,倒比陆地上的萤火更添了几分柔美。
云听雪珊瑚礁和海澡中游走,四下里寻找秦念之的身,避水珠光晕扫过红珊瑚枝桠时,忽闻极轻的“咔嗒”声——是金属碰礁石的响。
她循声拐过一片白珊瑚,便见秦念之半陷海澡丛中。右手被灰绿根须缠住,手背上还勾着只泛着虹光的珠母贝。
念之左手攥着短剑,剑尖死死插进礁石缝,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念之!”云听雪划水靠近,听雪剑在海澡间闪着寒光,割断缠上秦念之的根须藤蔓。
秦念之刚收回短剑,股股海底乱流已骤然撞来。她被这旋起的暗流拽得一个趔趄——那旋涡像只无形的手,卷着细碎的沙砾与断藻,将她往更深的海底拖拽,腰间避水珠的光晕近乎熄灭。
“念之!”云听雪足尖一点,借着珊瑚礁的力道,扑向乱流中的秦念之。
同时,周身凝聚淡青的灵力罩,堪堪挡住乱流卷来的碎石。
云听雪目光扫过漩涡中心,只见秦念之脸色也然发白,她左手掐诀——竟硬生生在漩涡外侧凝出数道交错的灵力网,将乱流的力道截住大半。
趁漩涡转速稍缓,云听雪顺势滑出,伸出右手揽住念之的腰肢,左手诀印一变,防护罩猛地向内收束,带着两人冲破残余的乱流,稳稳落在一片平缓的珊瑚礁上。
秦念之还未站稳,便呛出两口海水,抬头时见云听雪护在她身前,鬓边发丝还沾着碎藻,两人正站在云听雪避水珠的保护范围内,这才后知后觉听雪妹子又救了自己一命。心中的感激之情更难以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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