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离开后,文渊阁的门被推开。李瑶快步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卷竹简,外衣上还沾着夜露。她没停,直接走到主案前,将竹简摊开。
“父亲的命令我已知晓。”她抬头对身旁的内务司官员说,“即刻召集漕运使、粮曹主簿、工部执事,半个时辰内到文渊阁议事。”
话音落下,三名传令官立刻出殿,分头传召。李瑶转身走到墙边,掀开布帘,露出一幅全国舆图。她从袖中取出一支铜笔,在北境主峰防线画了个圈,又沿着太行道划出一条线,最后在江南、荆湖、陇西三个区域各点了一笔。
这是乾坤万象匣提供的信息整合结果——哪些地方有存粮,哪些州郡能抽调人手,哪些商路可快速通行。
片刻后,几名官员陆续赶到。漕运使刚进门就开口:“公主,江南水道正逢汛期,若强行调船北上,恐有翻舟之险。”
李瑶看着他:“你手下有多少艘货船可用?”
“满载的,四十艘。”
“那就全部调走。”她说,“每艘船减载三成,加厚舱板,改用双桨推进。工部今夜就会送来新制的防水帆布,包住粮袋,沉不进水。”
粮曹主簿皱眉:“可各地仓廪尚未清点完毕,若贸然征调,怕账目对不上。”
“账目我会亲自核。”李瑶从案上拿起一本册子,“复式记账法已经算出各地余粮总数。你们只需按令行事,不必再议。”
她翻开册页,念出一组数字:“江州存米七万石,取四万;鄂州存麦五万石,取三万;潭州有干菜腌肉共一万两千担,全数起运。明早第一车队必须出发。”
没人再说话。
李瑶合上册子,看向工部执事:“净水陶罐备得如何?”
“原定五千只,现在加到一万,窑火通宵未停。”
“不够。”她说,“前线士兵不止万人,每人每日需水两碗。告诉工匠,裂口的罐子不要扔,用铁箍捆住照样能用。明天我要看到第一批三千车物资装车出发。”
工部执事领命退下。
李瑶转向内务司:“通知驿站系统,启用一级加急令。所有支援文书加盖金印副签,见印即行,不得延误。”
她顿了顿,“另外,发布《勤王檄文》。不是强征,是招募。凡自愿北上护国者,记入功勋簿,战后授田免税,伤残者由朝廷养其终身。”
内务司官员低声问:“若有人借机冒名领赏呢?”
“我会亲自审录名册。”李瑶盯着他,“每一笔支出,每一个名字,都要对得上人、对得上账。谁敢造假,等战事结束,第一个查的就是他。”
殿内安静下来。
这时,门外传来通报声:“钦天监遗脉使者求见。”
李瑶抬眼:“请进。”
一名身穿灰袍的男子走入殿中,身后跟着两名随从。他拱手行礼,动作不疾不徐。
“贵方昨日承诺提供军械库坐标,今日可有进展?”李瑶开门见山。
“已在途中。”灰袍人答,“藏于太行支脉一处废弃矿洞,内有强弩三百具,箭矢十万支,另有火油配方与制作器具全套。三日内可运至前线补给站。”
“我要亲眼确认。”李瑶拿出一块青铜牌,“这是乾坤万象匣的验证符,插入机关锁即可开启库门。你们带去,原物交还。”
灰袍人接过牌子,点头:“我们只要一个承诺——战后设立独立观星台,不受政令干预。”
“不行。”李瑶摇头,“可在太史局下设专署,由你们主持,朝廷提供经费与庇护,但重大天象异动必须上报。”
“若拒此条件?”
“那你们继续藏在山里。”李瑶直视他,“我可以告诉天下人,是谁私藏军资,拒不勤王。你们想保传承,就得先站出来。”
灰袍人沉默片刻,终是收起牌子:“好。我们明日启程。”
送走使者后,中间势力的几位代表也到了。他们来自几个尚未明确表态的大族,脸上都带着犹豫。
一人开口:“前线战况不明,我们若出人出粮,万一败了……”
“没有万一。”李瑶打断,“敌军主力已被钉死在太行道,后勤线拉得太长。我父皇已下令反攻,李骁手中有炮兵集群,只要炸毁帅帐,叛军必乱。”
她指向地图:“你们看这里,这里是他们的粮囤点,三天内不会补给。而我们这边,江南粮船正在装货,荆湖义勇营已经开始集结。这一仗,不是能不能赢,而是谁赶在最后出力。”
另一人迟疑:“可路上不安全,怕遭劫掠。”
“第一批粮队由锦衣卫护航。”李瑶说,“我已经下令,派出二十名精锐随行,携带机关飞鸢随时通报位置。若有人敢动军粮,就是与整个新朝为敌。”
她顿了顿,“再说一句实话——今天不出力的人,明天不会有资格谈条件。”
众人面面相觑。
李瑶拿出一份名单:“现在,我需要你们各自报出能提供的兵力与物资。写清楚,盖上家印,当场录入功勋簿。明日此时,我要看到第一批队伍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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