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顺着炮管沟槽滑到轮轴,滴入泥中,与雨水混成暗红水洼。李震站在帅帐中央,指尖抚过案上裂玉印,金纹在烛火下忽明忽暗,映得他掌心旧伤泛起微光。昨夜江战的硝烟尚未散尽,三县交界的驿道上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踏碎残雾。
李骁一脚踹开帐门,铜刀撞在火铳上发出脆响。他盯着案上那卷明黄封赏文书,冷笑:“五品防御使?朝廷拿个虚衔就想换火炮图谱?”他抬脚将茶案掀翻,茶盏碎裂,残叶溅上文书一角。
李瑶未动,只将卷轴缓缓展开。朱批字迹规整,但她指尖停在一处批注旁——“青州粮道稽查权归中枢”。她眉梢微动,低声:“这粮道图,倒比圣旨更值得细看。”
李震未答,只将裂玉印轻轻一转,印底龙纹压在地图交汇点上。烛火晃了晃,映出他眼底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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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雾自药囊口溢出,轻飘飘覆上那张暗语地图。苏婉指尖微挑,雾气散开处,绢帛显出层层叠叠的账目痕迹——扬州盐税,三年虚报七成。她收回手,药囊自动闭合。
李悦将残玉简贴在地图边缘。火舌刚舔上绢面,红线便自断裂处抽出,缠住未燃部分。她闭眼感应片刻,开口:“龙脉走向不对。这条漕路断在泗水湾,再往前,灵气枯竭。”
话音未落,李震已割破手指,血珠落在燃烧边缘。火焰骤然转蓝,火光中浮现出一条隐线,自扬州北上,穿淮阴,直抵洛阳东门。那正是朝廷私运军资的暗漕。
李瑶取出密信残页,铺在案角。她启动“科技-命运”算法,指尖划过数据流,三处标记浮现——闽越细作、盐枭据点、漕丁叛乱记录。她抬头:“这条线,不止运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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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县交界驿站外,百姓举着锄头、扁担围成半圈。朝廷使者立于阶上,九门提督印信悬在腰侧,目光扫过人群,冷声道:“李氏拒不受封,是欲抗旨否?”
李毅从暗处走出,钩索无声甩出,缠住使者官袍下摆。他手腕一抖,衣角翻起,内衬赫然绣着闽越蛇纹。人群哗然。
李晨上前一步,三叠锻造的铜刀“当”地插入地面。刀面映出人群侧影,其中三人袖口露出半截异色布条。他未拔刀,只将手按在刀脊上。
李震缓步登阶,裂玉印在掌中一转,重重砸在谈判桌上。桌面凹陷,龙形印痕清晰浮现。他直视使者:“我要扬州刺史旌节,辖三郡兵马调度权。否则,明日‘天工一号’就架在洛水码头,替朝廷‘稽查漕运’。”
使者脸色骤变,手按上印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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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赏文书被重新呈上,明黄绢面无瑕,墨迹沉稳。李瑶指尖划过纹路,突然停住。她取来一盏月光镜,将文书斜照。某处朱批在特定角度泛出绿光,笔画间有细微蠕动。
“墨里有活物。”她低声。
苏婉取出银针,轻轻沾了墨汁。针尖瞬间变黑,表面浮起细小泡痕。她合上药囊:“南疆蛊血,触肤入血,三日发狂,见风则噬人。”
李骁一把夺过文书,转身就走。众人未及阻拦,他已跃上江岸石台,文书在手一扬,投入江中。
火铳轰鸣,水花炸起三丈高。十条黑虫随浪翻出,扭曲片刻,尸体浮于水面,通体泛绿,头生双须。
江面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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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玺碎片,置于案上。裂玉印靠近时,两玉相斥,嗡鸣震得烛火摇曳。李悦将残玉简嵌入缝隙,红线缠绕数圈,却始终无法融合。
“镇国之器,不容僭越。”使者冷笑。
李震未语,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两玉交界处。金纹炸开,龙气冲天,裂玉印剧烈震颤,玉玺碎片表面裂出蛛网纹。
“轰”地一声,碎片炸裂,碎屑飞溅。裂玉印悬于半空,金纹流转,完整浮现出“受命于天”四字。江面百船同时鸣笛,号角声穿透雾气,回荡数十里。
李瑶低头看地图,指尖压在扬州漕运终点。她忽然抬头,声音微颤:“父帅,这条漕路……终点不在洛阳。”
李震目光扫来。
她将地图推至中央,手指点在一处朱红标记上——平西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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