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维压下心里的盘算,他站起身来,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行了,大惊小怪的干什么!你们好好练,埋头苦干,也能是这个速度!”
张天天心里不服,撇撇嘴小声嘀咕:“小白的手和我的手能一样吗?他那手指头……”
话没说完,张维一个凌厉的眼刀已经甩了过来,冰冷如霜。
张天天头皮一麻,剩下的话全噎在喉咙里,立刻缩起脖子,恨不得把整个人都藏进作训服里,再不敢乱接半句话茬。
空气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张维见大家基本熟悉了机枪各个零部件的名称和位置。
“同志们,家伙什儿认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我们得学着伺候它——
学习一下机枪的日常保养。”
他随手抄起脚边一瓶不起眼的淡黄色液体,瓶身标签写着“2号防护油”。
“喏,这个是关键,枪油,枪的‘血’,也是它的‘命’。
没它,枪就锈、就卡、就跟你闹脾气!”
他拔开瓶盖,一股不算刺鼻但绝对不容忽视的化工油脂味道弥漫开来。
“但在说怎么伺候它之前,我先强调一件比枪卡壳更要命的事儿!”
张维的语气陡然加重,眼神扫过每一张年轻的脸,“用完枪油擦完枪后,一定!一定!一定要彻底洗手!肥皂、水,搓干净咯!一根手指缝都别放过!”
他顿了顿,确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钉在自己身上,然后用一种近乎恐吓、却又带着残酷真实感的语气说:
“否则,一旦手上的枪油不小心蹭到嘴唇、揉进眼睛,或者……特别是你们这些小子,擦完枪不洗手就急着去‘放水’,沾到‘小丁丁’那块儿特别娇嫩的皮……”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满意地看到所有新兵,脸色都微微变了,下意识地夹紧了腿。
“后果,非常非常严重!”张维的声音斩钉截铁,“就这么跟你们说吧,保守估计,至少得让你们在往后三天里,疼得满地打滚,恨不得抄起刺刀,给自己来个‘一剪梅’,痛痛快快、清清爽爽地做个太监!省得遭罪!”
“一剪梅”三个字如同魔咒,瞬间让整个训练场鸦雀无声。
所有新兵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眼睛瞪得溜圆,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原本还有些漫不经心的,此刻全都精神百倍。
几乎所有人都以最快的速度翻开随身携带的小笔记本,在“洗手”和“小丁丁”旁边,疯狂地画上了好多个血红的、巨大的星号!
这先人的教训,绝对刻骨铭心。
张维见到这预期中的效果,紧绷的下颌线终于松动了一丝,满意地点点头:“嗯,很好。记住就好!
下面,我们开始讲枪械日常养护的正经步骤。第一步,取干净的擦机布,彻底清洁枪身外部灰尘……”
他的语调恢复了平稳清晰的指令模式。
接下来,张维说一步,新兵们就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跟着做一步。
分解、擦拭、上油、组装……动作笨拙却极其认真。
空气中弥漫着枪油、汗水和金属的味道。
等所有步骤一丝不苟地完成,不少人额角的汗水已经流到了下巴,后背的作训服更是早被汗水洇湿了一大片,紧紧贴在皮肤上,又闷又痒。
也许所有人怀揣着青春热血来到军营,脑海里憧憬的都是震耳欲聋的炮火、硝烟弥漫的战场、手握钢枪的激昂。
可惜,没几个“过来人”会提前告诉他们一个残酷的事实:
在真正扣动扳机射向目标之前,这些看似枯燥、繁复到令人抓狂的擦拭、养护、拆装练习,将像魔咒一样,在他们未来的军旅生涯里重复成百上千遍,如同吃饭喝水一样成为本能。
然而,张维看着这群精疲力尽却努力挺直脊梁的新兵,心里清楚:
这些,都还不算完!
真正的“开胃小菜”才刚刚端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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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体都有!”张维班长在训练场上,洪亮的声音再次炸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起立!取枪!一字排开!间隔一米!”
新兵们条件反射地弹起来,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将刚刚精心保养过的机枪牢牢抓在手中。
沉重的枪身入手,那份冰冷的质感再次提醒着他们它的分量。
“枪带挂好!左臂前伸,托住护木下方!右手握紧握把,食指贴于护圈外!”张维开始下达一连串精确的口令,
“沉肩!腰腹绷紧!重心略微下沉!眼睛!给我死死盯住前方一百米那个靶心桩!想象那就是敌人的心脏!”
“据——枪!”
一声令下,十几支枪齐刷刷地被举起、固定在一个标准的射击预备姿势上。
起初几秒,气氛肃杀,每个人都感觉自己像即将投入厮杀的战士,威风凛凛。
张维背着手,鹰隼般的目光扫过每一具身体,手中的小树枝不时精准地戳点着:
“张天天!肩窝给我顶实了!枪托是豆腐吗?贴住!你那枪口都快杵到地上了,打地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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