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皇的笑声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震得溶洞顶部落下簌簌碎石。他胸口的骨核红光流转,锁链上的黑羽族族人突然发出痛苦的呻吟,皮肤上浮现出蛛网般的黑纹,显然正被死气加速侵蚀。
“每多等一刻,就多一个生命化作养料。”骨皇的巨爪拍向潭边的岩石,黑液飞溅处,竟瞬间滋生出密密麻麻的骨虫,“你们敢动吗?”
风芽的翅膀绷得笔直,羽毛因愤怒而倒竖:“你以为这样就能要挟我们?”她突然振翅冲向石柱,爪尖凝聚出细碎的光粒——那是黑羽族的本命星辰之力,平时绝不动用,此刻却毫不犹豫地射向锁链,“就算同归于尽,也不会让你得逞!”
光粒撞在锁链上,迸发出刺目的银辉,竟暂时逼退了死气。但风芽也被反震之力掀飞,林辰纵身跃起接住她,只见她嘴角溢出鲜血,显然动用本命之力代价极大。
“逞英雄?”骨皇嗤笑,巨爪猛地攥紧,锁链瞬间勒入黑羽族族人的皮肉,“那就先送他们上路!”
“住手!”林辰将风芽交给霜心,圣剑横扫,金色剑气斩断了三根锁链。被救下的族人软软坠落,炎风立刻甩出绳索将人拉到潭边,圣泉水泼在他们身上,黑纹的蔓延才缓了下来。
“有点意思。”骨皇歪了歪头,骨核的红光更盛,“但你们救得过来吗?”剩余的锁链突然剧烈震颤,死气如潮水般涌入族人身体,已有两人皮肤开始发黑。
逸尘突然从行囊里掏出一卷星图,铺开在地面:“黑羽族的星轨锁能克制死气!林辰,帮我争取时间,我需要重新定位星图节点!”他指尖蘸着圣泉水,在星图上快速勾勒,“这些锁链是按照‘囚魂阵’排列的,只要找到阵眼,就能一次性断开所有锁!”
“阵眼在哪?”林辰剑光如织,逼退扑来的骨虫。
“在骨皇胸口的骨核里!”逸尘头也不抬,“那不是普通的晶石,是用百族灵骨熔炼的阵眼核心!必须毁掉它,阵法才会失效!”
骨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凭你们?”他猛地拍向黑液潭,潭水掀起巨浪,无数白骨手臂从水中伸出,抓向岸边的伤员。霜心凝结冰墙挡住攻势,冰屑纷飞中冷喝:“炎风,掩护逸尘!林辰,跟我冲!”
冰与火的光芒同时亮起——霜心的冰锥冻住了半数白骨手臂,炎风的银弹则精准打爆了靠近逸尘的骨虫。林辰抓住空隙,圣剑裹着金光直刺骨皇胸口,却被他用巨爪死死攥住剑刃。
“叮”的一声脆响,圣剑竟被捏出裂痕。林辰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被甩向石壁,喉头涌上腥甜。
“林辰!”风芽挣扎着起身,翅膀上的羽毛脱落大半,却依旧凝聚起星力,“看我的!”她将所有力量灌注在黑曜石吊坠里,吊坠突然化作一道银箭,拖着长尾射向骨皇的眼眶。
骨皇没想到她还有力气反击,被银箭射中左眼,鬼火瞬间熄灭。他吃痛怒吼,巨爪胡乱挥舞,竟意外撞断了两根锁链。
“就是现在!”逸尘猛地将星图拍向地面,圣泉水在图上形成的星点突然亮起,与溶洞穹顶的星影重合,“以星为引,以血为祭——破!”
最后几个字出口,他猛地咬破指尖,鲜血滴在星图中央。刹那间,无数银线从星图射出,缠绕住骨皇身上的锁链,锁链上的死气像是遇到了克星,滋滋作响地消退。
“不——!”骨皇察觉到阵眼松动,骨核爆发出刺眼的红光。
“就是此刻!”林辰抓住他分神的瞬间,凝聚全身力量,圣剑裂痕处突然迸发出前所未有的金光,他化作一道流星,从骨皇断裂的眼眶钻入,直刺胸口骨核!
“噗嗤”一声,圣剑完全没入骨核。骨皇的巨体僵在原地,绿色鬼火疯狂闪烁,胸口的红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锁链上的死气如退潮般消失,剩余的黑羽族族人软软倒下,被早已待命的炎风与霜心一一救下。
骨皇的身体开始崩解,无数碎骨从空中坠落。他最后看了一眼逸尘手中的星图,发出不甘的嘶吼:“百族的盟约早已破裂,你们护不住这天下……”
“至少能护住此刻。”林辰从他胸口抽出圣剑,骨核在剑刃上化作飞灰,“盟约或许会碎,但守护的心意不会。”
骨皇的身躯彻底散成骨粉,落入黑液潭中,潭水渐渐变得清澈,露出底下光滑的岩石。逸尘瘫坐在地,大口喘着气:“总算……搞定了。”
风芽扑到被救下的族人身旁,用仅剩的力量输送星力。黑羽族的族长虚弱地握住她的手:“好孩子……谢谢你……”
林辰望着潭水中倒映的星影,圣剑上的裂痕正被金光缓缓修复。他突然明白,所谓守护,从不是一个人的冲锋,而是当风芽射出银箭时,有人能接住她坠落的身体;当逸尘绘制星图时,有人能为他挡住致命的攻击。
霜心递过来水囊:“发什么呆?该处理后续了。”
林辰接过水囊,看向远处互相搀扶的众人——炎风在给伤员包扎,逸尘在清点幸存的族人,风芽正用最后的力气哼唱黑羽族的安神曲。溶洞里不再有死气弥漫,只有圣泉水的清香与淡淡的星光。
“走了。”他对霜心笑了笑,“还有很多人等着我们去救。”
圣剑的光芒照亮前路,这一次,不再是孤军奋战的锋芒,而是带着一群人的温度,缓缓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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