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船靠岸时,火山灰正像黑色的雪片般飘落。熔岩城坐落在活火山的半山腰,红褐色的岩壁上凿满了洞窟,洞窟里透出橘红色的光,像是巨兽张开的鳞片。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刺鼻气味,脚下的石板烫得能烙熟鸡蛋,每走一步都能听到地底传来的“轰隆”声,那是岩浆在岩层下涌动的心跳。
“镇星石在火山口的祭坛上。”林辰展开航海日志背面的地图,指尖划过标注着火焰符号的位置,“但地图上说,要通过‘熔岩试炼’才能靠近祭坛——那是座横跨岩浆河的石桥,桥面上刻着‘焚心阵’,只有心无杂念的人才能走过。”
炎风用剑鞘拨开脚边的碎石,碎石滚落山崖,半天才传来落地的回响。“心无杂念?”他嗤笑一声,斗气在掌心燃起橙红色的火焰,“我心里只有砍翻黑袍人的念头,算不算?”
话音未落,前方的洞窟突然传来“嘎吱”的转动声,洞口的巨石缓缓移开,露出里面黑漆漆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岩壁上嵌着燃烧的火晶,照亮了地上的脚印——那些脚印杂乱而仓促,像是有人在逃跑时留下的,脚印尽头的岩壁上,用血写着三个字:“别回头”。
“是之前来这里的探险者留下的。”霜心蹲下身,指尖拂过血迹,血渍在高温下已凝固成黑褐色,“血迹里有恐惧的气息,他们应该是在试炼中失败了。”
林辰将两颗镇星石握在掌心,石头的凉意稍稍驱散了周围的燥热。“走吧,小心些。”他率先走进通道,火晶的光芒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那影子在岩壁上扭曲着,像是在模仿某种挣扎的姿态。
通道尽头是座悬崖,悬崖对岸的火山口喷吐着浓烟,一座由黑曜石砌成的石桥横跨在沸腾的岩浆河上。岩浆河泛着橘红色的光,气泡破裂时溅起的火星能飞到桥面,桥面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符文在高温下闪烁着红光,像是无数只眼睛在注视着来人。
“这就是焚心阵。”逸尘的沙漏悬在桥边,沙粒在高温中微微融化,“阵纹会引动人心底的**,一旦心神动摇,就会被岩浆吞噬。”他指着桥面中央的一道裂痕,“之前有人在这里掉下去了。”
林辰深吸一口气,率先踏上石桥。脚刚接触桥面,符文立刻亮起刺眼的红光,无数幻象突然涌入脑海:他看到父亲躺在机械岛的推车上,胸口的机械心脏停止了跳动;看到母亲在他小时候离去的背影,裙摆消失在风雪里;看到黑暗裁决者举着魂噬之眼,孩子们的灵魂在晶石里痛苦地挣扎……
“别信这些!”林辰咬碎舌尖,剧痛让幻象出现了裂痕。他握紧镇星石,石头的凉意顺着掌心蔓延至全身,那些因**而生的燥热渐渐消退。符文的红光黯淡了几分,脚下的桥面不再发烫。
“轮到我了!”炎风大步踏上石桥,刚走三步,脸色突然变得煞白。他看到了祖父在镜像祭坛上被抽取灵魂的画面,看到了家族祠堂里蒙尘的牌匾,那些未能守护的荣耀化作烧红的铁链,缠绕着他的四肢。“滚开!”他怒吼一声,斗气在周身炸开,火焰将幻象烧成了灰烬,符文在他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霜心踏上石桥时,幻象来得更隐蔽——她看到自己的冰晶瓶碎裂在沼泽里,孩子们的灵魂被黑雾吞噬,那些她没能救下的生命化作冰锥,刺向她的心脏。“我从未放弃过。”她轻声说,掌心的冰晶瓶泛起蓝光,蓝光所过之处,冰锥寸寸消融,符文的红光在她脚下彻底熄灭。
逸尘是最后一个过桥的。他的幻象里没有痛苦,只有诱惑——沙漏的沙粒化作无数星辰,每个星辰里都有不同的未来:有的未来里,他用时间之力逆转了黑暗裁决者的阴谋;有的未来里,他回到了过去,阻止了一切悲剧的开端。“时间从不会为谁停留。”他轻轻合上沙漏,所有星辰同时熄灭,桥面的符文在他身后彻底沉寂。
火山口的祭坛由整块红宝石雕琢而成,祭坛中央的凹槽里,嵌着第三颗镇星石。镇星石泛着温暖的红光,与岩浆河的光交相辉映,像是在回应着某种召唤。
“拿到了!”炎风伸手去摘镇星石,手指刚触到石头,祭坛突然剧烈震动,红宝石表面裂开无数细纹,细纹里渗出黑色的液体——那是被黑暗能量污染的岩浆。
“不好!”林辰大喊,“黑袍人在这里动了手脚,镇星石被他们下了诅咒!”
黑色液体迅速蔓延,所过之处,红宝石化作冒着黑烟的焦炭。祭坛中央突然升起一根黑色的石柱,石柱上缠绕着锁链,锁链末端锁着个被火晶贯穿胸膛的人影——那人影穿着黑袍,胸口的徽章却与雪山神殿的守印者徽章相同。
“是熔岩城的守印者!”林辰认出徽章上的火焰纹路,“他们用守印者的灵魂污染了镇星石!”
黑袍人影突然睁开眼,眼睛里没有瞳仁,只有跳动的火焰。“太晚了……”他的声音像是两块石头在摩擦,“魂噬之眼需要三股同源的能量才能完全觉醒,你们拿到的镇星石,早已成了它的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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