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跪了一个时辰的刘福平,两条腿都跪麻了。
他把头磕在地上,然后试着想站起来,试了两下都没能起来。
他不得不把两只手支撑在地上,几乎是爬起来的。
五个坐在炕上的娘家人,像是官老爷一样,怒视着地上的父子两个。
刘老汉吩咐站在门外的三儿子刘根田说:
“你去集上买三道领的衣服,没钱的话就赊着。”
刘根田一刻也不敢耽搁,直接去了集上。
最难办的就是棺材的事了,他们已经是山穷水尽了,哪有钱置办棺材呢!
刘老汉愁眉苦脸的不停的抽着旱烟。
他看到屋檐下放着的木板,这些木板是给他和老伴准备的棺材板。
刘老汉站起来对刘福平说:
“用我的棺材板做吧!”
“大,这可不行,”
“你听我的,先把事办了再说,”
两个人为了棺材的事争论着,谁也不肯让步。
这时候,村里的人都进来了,村里主事的对刘福平说:
“听你大(父亲)的,先把人埋了再说!”
接下来就是请木匠了,没有木匠,光这板子也不行啊!
可是一个木匠要五十元,这又是一个难题。
虽然刘福平和他大都是木匠,可乡下有规矩,木匠是不能给逝去的亲人做的。
就在这时候,刘福平低着头说:
“一个木匠要五十元,还是我做吧!”
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都知道有规矩,可眼下这规矩和现实放到一起,谁也不知道该怎么选。
刘福平看着大家不说话,他走向屋檐下放着的木板,一个人一片一片的往下来搬。
看到福平一个人搬,来帮忙的村里人,也跟着忙碌起来了。
刘福平自从会木匠以来,不知道给别人打了多少副棺材,
他怎么也没想到?亡妻的棺材也是他做的。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这戏剧性的一幕就这样发生了,这都是逼的。
这时候刘老汉的四弟走了过来,他蹲在刘老汉旁边,一边用烟袋锅装烟,一边说:
“大哥,按照乡俗,没留下后少亡的人是不能埋在村里的,得埋在村外!”
刘老汉四弟的这句话,也提醒了刘老汉。
刘老汉想了一会,他说:
“那就埋在梁上的那块生地里吧!”
刘老汉的四弟得到了答案,他赶紧招呼房头的人,去梁上的那块地里打坟。
在众的忙乎下,一切都准备好了。
按照乡俗,得请阴阳看日子,找风水宝地。
可这次是少亡,没留下一儿半女,
就得像扔死物一样扔了就行了,所以,这个环节也省了。
起丧的这一天,没有哭声,没有炮声,
四个年轻人抬起棺材,一路小跑的朝着村外去了。
刚到村头,抬棺材的绳子突然断了。
说来也怪,这绳子平时抬七八百斤重的石头都没问题,可现在断了,断口还很齐整。
出了这样的怪事,按村里老人的说法就是:亡人生前有不舍得的事,不愿意走。
谁都明白,但是谁也没有说出来。
村里主事的老人大声的说:
“赶紧把绳子接上,继续抬!”
在慌乱中,把断掉的绳子接好,四个年轻人又开始抬了。
这会抬棺材的四个人,突然觉得这棺材比刚才重了不少,怎么也抬不起来。
一旁的主事又大声说:
“再来几个年轻人,我就不信把你送不走。”
此时,大家都知道,这是不肯走,也都清楚,少亡的人不会轻易的下葬!
又来了四个年轻人,这会抬的是八个人。
抬是抬起来了,可没走两步,抬棺材的杠子断了。
主事的一看这情况,他对刘老汉说:
“不行就叫阴阳吧!”
一旁跟着的刘福平突然走到棺材旁,对着棺材里的亡妻说:
“你放心走吧!不要惦记我,别再折腾了!”
这时候,新杠子也取来了,
主事的一声令下,四个年轻人重新抬起棺材,朝着村外的梁上走去。
村外的梁上,路边的那块生地里,矗立起一座新土堆,那就是王彩娥的坟。
孤零零的黄土堆,矗立在村外,诉说着她苦命的一生。
虽然她被埋在土里了,但是接下来一件件怪异的事,又和她无形的联系在了一起。
简单匆忙的葬礼结束后,村里前来帮忙的人也都回家了,
只留下刘老汉老弟兄几个,刘老汉长叹了一口气说:
“你们也看到了,当初阴阳说的事,现在应验了,这事咋办?”
老弟兄几个再一次沉默了,
虽然这件事谁都心里明白,但是事情没发生在自己头上,他们也就不好说什么!
第三天,刘福平的弟媳妇吴小霞,突然眼泪鼻涕流的不止,有时候还嘴里说着听不清楚的话!
刘老汉赶紧让躺在炕上,找来了纸钱,找来了一个碗,
碗里装了清水,把纸钱烧在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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