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阳和蔡大姐包的五百亩棉花地,眼瞅着到了播种的日子了。
两个人恨不得把一天分成两天来用。
其他人包的地,都是用机械来剥上一年留下的旧薄膜。
而他们两个硬是靠着两只手,在过完年的这两个月里,一点一点的剥完的。
这样付出的干,只是是为了省些钱,为了穷生活。
这天早上,机务连长通知蔡大姐说:
“明天开始给你家播种,今天赶紧把种子、化肥、薄膜领来,准备好。”
蔡大姐接到通知,就叫了一辆四轮拖拉机,到仓库领来了种子、化肥、薄膜。
第二天一大早,蔡大姐和刘阳叫上拖拉机,拉着物资就去了地头,等着机械来播种。
他们到地头不久,播种的机械就来了。
刘阳一个人把种子,化肥,薄膜安置在播种机里。
一切都准备完毕后,机械就开始播种了。
刘阳跟着播种机,观察着种子,化肥,薄膜的情况,忙得满头大汗。
蔡大姐拿着铁锹,跟在后面,检查机械没有压好土的薄膜,她就用铁锹再压一遍。
刘阳干活和蔡大姐比起来,刘阳显得笨拙一点,毕竟他没有经常干过农活。
而蔡大姐常年干过这种活,不同的是,每年她都是给别人干,今年她是给自己干。
累是累了点,但是两个人心里都特别的高兴,也感到很充实。
播种这活累得要死,他们只雇了三个工人,自己也得天天在地里干。
就这样,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刘阳跟着机械,观察着播种机。
蔡大姐心细,跟在机器后面补土,哪里没种上就赶紧补。
中午,蔡大姐得骑半个多小时自行车回家做饭,再把饭菜装好送到地里。
刘阳总会接过饭菜对蔡大姐说:
“你歇会,别太累了。”
有时也会对蔡大姐关心擦一下汗。
话不多,但俩人心里都有数,这是在外头互相有个照应。
忙碌了几天,他们的这五百亩地已经播种完了。
接下来就是地里的细活了。
新疆开春以后风特别大,他们两个每天都去地里用土再压一遍薄膜,怕风吹起来。
每天在一起住,一起吃,一起干活,他们之间也慢慢变了味。
两个人都是在外头讨生活的人,这份互相惦记,不知不觉就暖到了心里。
中午太阳正热的时候,他们就躲在防风树下吃饭。
蔡大姐总会在刘阳的碗里多放肉,刘阳发现后,会看一眼蔡大姐:
而蔡大姐会说:
“就你那细皮嫩肉的身体,不吃好能撑得住,吃吧!”
刘阳知道推辞不过,吃进嘴里心里热乎乎的。
偶尔俩人目光一对上,又赶紧躲开,脸都有点红。
晚上收工后,刘阳骑着车子,蔡大姐坐在后面拿着工具。
路上静悄悄的,只能听见车轮子响。
蔡大姐看着刘阳的背影,心里乱的很。
她知道自己有家,不能乱想。
可蔡大姐的丈夫由于得了慢性病,常年靠药物维持,多少年了,夫妻两是有名无实。
蔡大姐都几年没有回家了,人就是人,又不是圣人。
孤男寡女,蔡大姐还是控制不住想靠近刘阳。
在这陌生偏僻的地方,刘阳是她唯一能依靠的,是她夜晚心里装着的那一点光。
而刘阳却一直想的是怎样在新疆站住脚,把父母,大爸还有孩子接过来。
而他不知道,他的企业已经活过来了,银行的贷款,高利贷,都已经解决了。
有时候他晚上睡不着时,一想到欠下那么多债,就会莫名的出一身冷汗。
他会在心里想:欠这么多钱,银行会不会放过他,放高利贷的会不会放过他,那些供应商会不会放过他。
一想到这里,他就不敢再往下去想,刻意的不去想这些事。
他把每天都当成自己的最后一天,因为他知道,这么多债务,总有一天会被找到的。
到了浇水灌溉的时候了,这天晚上刚吃过饭,连队就通知他俩,今晚水就到他们地里了。
两个人穿上雨鞋,拿上铁锹和手电筒骑上自行车就出发了。
来到地里,两个人开始检查地里打的埂子,加固地势低的埂子。
忙到快十一点,水终于下来了。
俩人就坐在田埂上歇口气,用手电照着水流的方向。
这期间只需要看着水不要流到地外,检查有没有没浇到的地方。
“刘阳,”
蔡大姐突然开口,声音有点变味。
“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是临时夫妻?”
刘阳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手电筒差点掉地上。
他转过头看蔡大姐,她低着头,手指抠着田埂上的土,又说:
“我知道我有家,有男人,你也有你的难处,就是觉得……我们俩在这儿太孤单了,互相照应着,总比一个人硬扛强。”
刘阳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戳了了一下,心跳的厉害。
他想起这些日子蔡大姐收留他,为他做饭、洗衣服,陪他熬夜干活的样子,一股热流从心底涌上来,烧得他脑子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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