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遇：以光为引 第105章 云与鸟2

小啾啾的伤势渐渐好转，金色的羽毛重新泛起光泽。他已经开始试着在古树周围短距离飞行，每次落地都会兴奋地跟描述从空中俯瞰月影山的感觉。

"从上面看，你的云榻像一团会发光的棉花！"他一边说一边比划，"还有后山那片花海，居然是月牙形状的，我以前都没发现！"

安静地听着，手里编织云气的动作不停。这些天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喧闹，甚至会在小啾啾飞远时，不自觉地抬头寻找那道金色的身影。

这日黄昏，夕阳将云海染成瑰丽的橘红色。小啾啾正站在树梢上，练习用妖力控制风的方向。突然，他动作一顿，浑身的羽毛都竖了起来。

"怎么了？"察觉到他的异样。

小啾啾从树梢跃下，脸色发白："他来了...那只秃鹫妖..."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已笼罩山巅。秃鹫妖展开巨大的双翼，锐利的眼睛死死盯住小啾啾："小东西，看你这次往哪逃！"

强大的妖压让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小啾啾下意识地展翅想挡在身前——这一路上他都是这么做的，独自面对追兵，保护同行的伙伴。

但这一次，一双手轻轻将他拉到了身后。

上前一步，原本温软的气质陡然变得凛冽。山巅的云气开始翻涌，以他为中心缓缓旋转。

"月影山不欢迎恶客。"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秃鹫妖嗤笑一声："一只兔子精也敢拦我？"

利爪带着破空之声袭来，小啾啾惊得闭上眼睛。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他听见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睁眼时，他看见一道云墙不知何时凝聚在面前，挡住了秃鹫妖的攻击。银发无风自动，月光在他周身流淌，那双总是温和的粉色眼眸此刻冷若冰霜。

"你..."秃鹫妖显然没料到这样的反击，振翅欲再攻。

抬手，月光在他指尖汇聚成束。那光纯净而凛冽，所过之处，秃鹫妖的羽毛竟开始焦卷。

"月光净化..."秃鹫妖终于意识到什么，声音带上一丝恐惧，"你是月影山的守护者..."

云气越发浓重，月光越来越亮。秃鹫妖发出一声不甘的厉啸，终究不敢再战，振翅消失在暮色中。

危机解除，山巅重归寂静。

小啾啾还愣在原地，看着周身的月光渐渐散去，云气恢复平静。那个温软的少年又回来了，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显然刚才那一战消耗不小。

"原来..."小啾啾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你这么厉害啊..."

他轻轻拉住的衣袖，这一次，不是因为顽皮，而是想要确认这个愿意挡在他身前的身影是真实的。

低头看他，月光重新变得温柔："月影山是我的家。"

言下之意，在这里，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的客人。

晚风吹过，小啾啾突然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月影山更安全的地方了。

秃鹫妖的威胁解除后，月影山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这份宁静里，却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离愁。

小啾啾的伤已经完全好了。这些天，他飞得越来越高，越来越远，有时会站在最高的那根树枝上，望着南方的天空出神。

能感觉到变化。小啾啾依然会说笑，依然会围着他叽叽喳喳，但那笑声里少了些无忧无虑，多了些欲言又止。

这天清晨，山间飘着薄雾。小啾啾没有像往常一样练习飞行，而是安静地坐在身边，看着他编织云气。

"南方的雨季要开始了。"小啾啾突然开口，声音很轻，"我的族人...该启程了。"

的手指微微一顿，一缕云气从指间溜走。他"嗯"了一声，没有抬头。

"他们已经在路上了。"小啾啾继续说，"我能感觉到风里的讯息。每年这个时候，我们都要往南飞，越过重重大山，到温暖的地方过冬。"

一阵风过，带来了远方熟悉的气息。那是候鸟族群特有的妖力波动，带着迁徙的渴望与召唤。

小啾啾站起身，走到山崖边。金色的发丝在晨风中飘扬，他的背影看起来竟有些陌生。

"。"他转过身，眼睛依然很亮，却藏着小心翼翼的期待，"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南方看看？"

这句话在他心里酝酿了很久。他想象着带看雨林里会发光的蘑菇，看海上的日出，在沙漠的星空下给他讲远方的故事。

终于抬起头。他的目光越过小啾啾，望向南方那片未知的天地。那里有他从未见过的风景，有让小啾啾魂牵梦萦的广阔世界。

但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我离不开月影山。"他的声音像云一样轻，"这里的月光，这里的云气，是我的根。"

小啾啾眼中的光暗了下去，但他很快又扬起笑容："没关系！我明白的！"

看着他强装的笑脸，沉默片刻，走到他身边。他伸出手，一缕特别柔软的云气在他掌心凝聚，慢慢变成一个云朵形状的护身符。

"这里的云，"他把云符放在小啾啾手心，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会一直为你留着位置。"

小啾啾握紧手中的云符，那云符触手生温，带着特有的清冷香气。他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远方的召唤越来越清晰，族人的气息正在靠近。他该走了，回到那个生来就该踏上的旅程。

可是为什么，脚步这么沉重？

月影山的云雾在身边流淌，就站在云雾里，银发被晨风吹起，安静地看着他。这一刻，小啾啾突然发现，原来最美的风景，一直都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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