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元年的暮春,长安城里的柳絮刚过纷飞期,朱雀大街两侧的槐树叶已染成浓绿,细碎的花瓣落在青石板路上,被往来的马蹄与车轮碾出淡淡的清香。皇城深处的紫宸殿内,新帝李治正与几位重臣商议春耕事宜,而皇城之外,户部侍郎李逸的身影,却频繁出现在西市的商栈与货场之间。
自李治登基以来,朝政渐趋稳定,李逸便将更多心力重新投入到民生与商贸事务中。他深知,大唐的盛世不仅需要朝堂上的政令通畅,更需要市井间的货物流转、百姓口袋里的铜钱充盈。而西域商路,正是维系大唐与西域诸国贸易往来的关键命脉 —— 从长安出发,经河西走廊至敦煌,再穿越茫茫戈壁与绿洲,最终抵达龟兹、疏勒乃至更远的波斯,这条绵延数千里的商道上,每日都有满载丝绸、瓷器、茶叶的商队西去,也有驮着香料、玉石、良马的队伍东来。在大唐官府的管控与护佑下,这条商路近两年来日益繁荣,西市的胡商数量比贞观末年多了近三成,不少长安本地的商户也纷纷组建商队,渴望在西域贸易中分一杯羹。
可繁荣背后,隐忧始终存在。
这日清晨,李逸刚踏入西市的 “通西域” 商栈,便见栈主王老三正坐在柜台后唉声叹气,手里攥着一封染了尘土的信纸,眉头拧成了疙瘩。王老三是长安城里数一数二的粮商,常年往西域运送粮食,与李逸也算相熟,往日里见了他总是笑脸相迎,今日这般模样,显然是出了大事。
“王栈主,何事愁眉不展?” 李逸走上前,指尖轻轻敲了敲柜台。
王老三抬头见是李逸,连忙起身拱手,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疲惫:“李侍郎您来了,唉,还不是西域商路的事…… 昨夜刚收到我那支去龟兹的商队传回的信,说是在玉门关外的黑风岭,遇上了盗匪。”
“盗匪?” 李逸的神色瞬间沉了下来,“伤亡如何?货物损失多少?”
“人倒是没伤着多少,可十几车粮食全被劫了,护卫商队的镖师还被砍伤了三个。” 王老三揉了揉眼角,语气里满是无奈,“那黑风岭地处偏僻,官府的驿站离着有百十里地,等商队的人跑去报官,盗匪早就没影了。这已是三个月里,第三支在黑风岭遇劫的商队了,前两支是卖丝绸的张记和卖瓷器的刘记,损失比我还重呢!”
李逸沉默着走到窗边,望向窗外西市的热闹景象 —— 胡商们正用生硬的汉话与小贩讨价还价,挑着货担的脚夫匆匆走过,可谁能想到,在这条繁华商路的偏远路段,竟有盗匪如此猖獗。他早有耳闻,西域商路漫长,许多路段地处荒漠戈壁,官府的兵力有限,只能重点驻守驿站与重要城镇,难以覆盖所有路段。尤其是玉门关以西、龟兹以东的几处险地,如黑风岭、野狼谷、流沙滩,近年来盗匪活动愈发频繁,他们大多是逃兵、流民或是西域诸国的散兵,三五成群,专挑偏僻路段袭击商队,抢了货物便遁入荒漠,官府想要追捕,往往是难如登天。
“仅凭官府的力量,确实难以全面顾及。” 李逸转过身,语气凝重,“可若是任由盗匪肆虐,商人们没了安全感,迟早会没人再敢走西域商路。到时候,不仅商户受损,大唐与西域的贸易断了,边疆的军需补给、民生用度,都会受影响。”
王老三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今早我已经收到好几个商户的消息,说要暂停组建商队,等官府把盗匪清干净了再做打算。可这盗匪哪是说清就能清干净的?”
李逸皱着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带。他知道,官府的兵力调配需要经过层层审批,且边疆驻军主要应对的是外敌,很难抽出大量人手去清剿分散的盗匪。想要解决商路安全问题,必须另寻他法 —— 或许,能借助民间的力量?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李逸的脑海里便浮现出一个名字:江湖侠义盟。
他也是偶然间从西市的镖师口中听闻这个组织的。据说,长安与洛阳城内活跃着一群江湖侠客,他们大多身怀绝技,却不愿入朝为官,也不愿依附权贵,只在市井间行侠仗义 —— 有人会帮受欺负的小贩出头,有人会护送夜行的妇孺回家,还有人会偷偷接济贫民窟的孤儿。这些侠客秉持着 “保商护民” 的信念,自发组成了 “江湖侠义盟”,盟中成员繁杂,既有剑术高超、独来独往的剑客,也有擅长拳脚、性格豪爽的豪侠,甚至还有懂医术、会机关的奇人。
李逸曾暗中派人打探过侠义盟的消息,得知他们的盟主是一位名叫 “清风子” 的老道,据说武功深不可测,却极少露面,盟中事务主要由四位堂主负责:分别是 “铁拳” 赵虎、“白面书生” 苏文、“快剑” 林霜,以及 “妙手” 孙医。这四位堂主各有所长,赵虎力大无穷,擅长拳脚,性格耿直;苏文看似文弱,却足智多谋,且精通兵法;林霜是女子,剑法迅疾如电,行事干脆利落;孙医则医术高超,随身带着药箱,走到哪里都不忘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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