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初夏,本该是渭水两岸麦浪翻滚、农人忙着收割的时节。清晨的阳光本该洒在田埂上,映着农夫们弯腰劳作的身影,伴着孩童们在田边追逐的笑声。可这日的长安,却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 —— 朱雀大街上,往日穿梭的商队少了大半,就连西市的早市,也没了往日的喧闹,摊主们多是面色凝重地交头接耳,话题总绕不开那封从河西走廊传来的八百里加急战报。
太极殿内,气氛更是凝重得近乎窒息。殿外的铜壶滴漏 “嘀嗒” 作响,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众臣的心尖上。唐太宗李世民端坐在龙椅上,手中紧紧攥着那份染了些许尘土的战报,明黄色的龙袍衬得他脸色愈发沉郁。战报上的字迹潦草却有力,每一个字都透着河西的危急:东突厥颉利可汗部趁唐军换防之际,率三万骑兵突袭河西,先是攻破了防守薄弱的瓜州,守将战死,城池被焚;紧接着又连夜奔袭沙州,沙州刺史率部抵抗三日,最终因粮尽援绝,城破被俘;如今突厥骑兵正沿着河西走廊劫掠,沿途的村庄被付之一炬,商队被尽数掳走,数万百姓流离失所,逃往凉州方向;更要命的是,河西商路彻底中断 —— 这条连接长安与西域的生命线,此刻已被突厥铁骑切断,沿途的驿站要么被焚毁,要么被占领,消息传递都变得困难。
“程处默呢?他率领的三万援军到了哪里?” 唐太宗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寂静,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焦虑,指节因用力攥着战报而泛白。
兵部尚书连忙出列躬身回道:“陛下,程将军的援军五日前已抵达凉州,正往沙州方向推进。可突厥人在沙州城外筑了临时防御工事,且骑兵机动性极强,程将军几次试图攻城,都因突厥城墙坚固、骑兵袭扰而未能成功,至今已有三千将士伤亡。”
“三千伤亡……” 唐太宗低声重复着这个数字,眉头皱得更紧。他起身走到殿中,目光扫过阶下的文武百官:“诸卿,河西乃西域门户,若不能尽快收复,商路断绝事小,一旦西域各国见大唐无力掌控河西,恐会倒向突厥,到那时,西北边境将永无宁日!谁有良策,能击退突厥,收复河西?”
话音刚落,保守派代表、礼部尚书崔玄龄便出列说道:“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增派兵力!从关中、河东调五万精锐驰援河西,以绝对兵力优势压制突厥骑兵,定能收复失地!”
“崔尚书此言差矣!” 不等唐太宗开口,英国公苏定方便大步出列,语气坚定地反驳,“河西地形复杂,多戈壁沙漠,五万兵力的粮草补给难以快速运送,等援军抵达,至少需一月之久,届时沙州、瓜州早已被突厥经营得固若金汤。况且突厥骑兵擅长奔袭,若他们避实击虚,绕开援军劫掠其他城镇,我军只会陷入被动,徒增伤亡!”
崔玄龄脸色一沉:“苏将军难道有更好的办法?总不能坐视河西沦陷!”
“我并非坐视,而是反对盲目增兵!” 苏定方语气更重,“突厥此次突袭,打的是‘速战速决’的主意,他们粮草有限,耗不起长久之战。我们需寻一良策,既能破其防御,又能遏制其骑兵机动性,方能事半功倍!”
两人各执一词,殿内顿时分成两派,争论不休。太子李治站在一侧,看着眼前的僵局,脸上满是担忧,忍不住开口道:“诸位卿家,若再争论下去,河西局势只会愈发危急。如今不仅商路断绝,据凉州传来的消息,流离失所的百姓已达五万之多,若不能及时接济,恐会引发民变。更严重的是,西域的龟兹、于阗等国已派使者打探消息,若见我大唐久攻不下,难保不会与突厥暗中勾结,后果不堪设想。”
李治的话让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清楚,他说的是实情 —— 河西不仅是军事要地,更是外交与民生的关键,一旦失控,引发的连锁反应难以估量。可眼下,无论是增兵还是持久战,似乎都找不到完美的解决方案,朝堂上再次陷入沉默,只剩下铜壶滴漏的 “嘀嗒” 声,敲得人心烦意乱。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文官队列中沉默的李逸,缓缓向前迈出一步,躬身行礼:“陛下,臣有一策,或许能破突厥之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李逸身上。他虽因改良农具、革新商路闻名,却从未涉足军事,此刻在满朝武将都无计可施时提出 “有策”,难免让人意外。
唐太宗看着李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还是点头道:“李逸,你且说说,是什么计策?”
“臣以为,可改良火药,制作新式武器,以破突厥的防御与骑兵。” 李逸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回荡在太极殿内。
“火药?”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响起一片议论声。
“李大人莫不是糊涂了?” 一名武将忍不住开口质疑,“火药历来多用于庆典烟花,燃放时虽有声光,却无甚杀伤力,怎能用于战场?”
另一名文官也附和道:“是啊,火药易燃易爆,若在战场使用,稍有不慎,恐会伤到自家将士,反而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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