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踩着满地发烫的鳞片冲出山坳时,玄甲角鳄自爆的余波还在震颤空气,后背的伤口被热风一吹,疼得他龇牙咧嘴。阿银拽着他往密道入口跑,软剑在手里甩得呼呼作响,把几只追来的残血鬼差劈成了青烟。
"你确定密道在老王头的修鞋铺?"阿银突然刹车,指着前面挂着"老王修鞋"木牌的矮房,屋檐下还晾着几双开了胶的布鞋,"这老头藏得够深啊,天天蹲在这儿钉鞋跟,谁能想到是黑袍人?"
叶辰没说话,只是踹开虚掩的后门。院子里堆着的旧鞋堆突然动了动,几只缺胳膊断腿的傀儡娃娃从鞋堆里爬出来,手里还攥着生锈的锥子。他反手将阿银护在身后,玄铁刀在月光下划出道冷弧:"看来咱来得正是时候。"
傀儡娃娃的关节发出"嘎吱"的怪响,密密麻麻地围上来。叶辰突然想起老王头总爱在修鞋时哼的小调,调子古怪得像锯木头,此刻那些傀儡竟也跟着发出同样的频率,听得人头皮发麻。
"捂住耳朵!"他吼了一声,刀刃裹着灵力横扫过去,将最前面的一排傀儡劈成碎木片。可碎块落地的瞬间,又重新拼凑成更小的娃娃,手里的锥子变成了细针,密密麻麻地射过来。
阿银突然拽住他的手腕往柴房跑:"这边!"她一脚踹开柴房的木板门,里面果然有个半人高的地窖口,挂着把锈锁。叶辰挥刀砍断锁链,刚掀开盖板,就闻到股熟悉的腐臭味——和黑风岭食魂花的味道一模一样。
"这老王头,果然是食魂花的培育者。"阿银往地窖里扔了个火折子,火光中能看见岩壁上爬满了暗红色的根须,像无数条小蛇在蠕动。根须间还嵌着些白骨,指节处的戒指闪着微光,叶辰认出那是镇上张秀才的祖传玉戒。
"先下去再说!"叶辰推着阿银跳进地窖,自己则转身用刀背拍向追来的傀儡。那些小东西被拍碎后,竟流出绿色的汁液,落在地上滋滋冒烟。他正想跳下去,脚踝突然被只冰冷的手抓住——是个没了下半身的傀儡,怀里抱着只绣花鞋,鞋面上绣着的牡丹,和阿银娘留下的那只一模一样。
"操!"叶辰一刀剁掉那只手,傀儡的眼眶里突然射出两道红光,直射他面门。他下意识偏头,红光擦着耳朵飞过,在地窖壁上烧出个黑窟窿。
"你磨蹭啥呢!"阿银在下面喊,声音里带着惊慌,"这根须往我脚上缠呢!"
叶辰不再恋战,纵身跃入地窖。下落时他看清了,岩壁上的根须正顺着阿银的脚踝往上爬,那些白骨突然动了动,手指关节"咔咔"作响,像是要从根须里钻出来。
"用火!"他摸出火折子吹亮,刚凑近根须,那些暗红色的藤蔓就猛地往后缩,露出底下刻着的符文——和上次在黑袍人骨鞭上看到的"9"字如出一辙。
"这是个养魂阵。"阿银拽着他往地窖深处跑,软剑砍断缠来的根须,"这些白骨是祭品,根须靠吸食魂魄生长,等长到阵眼,就能开出食魂花的花王。"
叶辰突然停住脚步。地窖尽头的石台上,摆着个水晶棺,里面泡着株半开的黑色花苞,花苞周围漂浮着无数透明的影子,细看竟是镇上失踪的人——有卖糖葫芦的李婶,有开布庄的王掌柜,还有那个总爱跟在角鳄屁股后面的放牛娃。
"怪不得找不到尸体。"叶辰的声音发颤,玄铁刀握得死紧,"这老王头,把整个镇子的人都当成了花肥!"
水晶棺旁站着个佝偻的身影,正是摘了面具的老王头,此刻他手里拿着把银剪子,正往花苞上凑:"再等三个时辰,食魂花王就能开了。到时候别说酆都城的鬼差,就是天帝来了也拦不住我。"
"拦住你大爷!"叶辰猛地将玄铁刀掷过去,刀身带着破空声直插老王头后心。可就在即将命中时,水晶棺里的花苞突然炸开,黑色的花瓣像刀片般飞射出来,将刀弹开。
那些透明的影子被花瓣割到,瞬间消散成青烟。放牛娃的影子在消失前,突然转向叶辰,伸出小手似乎想抓住什么——那动作,和他上次给角鳄喂青草时一模一样。
"你找死!"叶辰眼眶发红,灵力在体内疯狂翻涌,周身的空气都烫了起来。阿银见状赶紧将镇魂剑抛给他:"用这个!"
剑刚入手,叶辰就感觉一股清凉的力量顺着手臂流遍全身,那些因愤怒而躁动的灵力瞬间温顺下来。他踩着根须往前冲,老王头挥舞着银剪子迎上来,剪刃开合间发出"咔嚓"的脆响,竟能硬接镇魂剑的锋芒。
"你以为凭这破剑就能赢?"老王头冷笑,另一只手按在水晶棺上,石台上的符文突然亮起,那些白骨猛地从根须里挣脱,组成道骨墙挡住叶辰的去路。
阿银突然吹了声尖锐的口哨,地窖顶部突然落下无数碎石——是她刚才偷偷在柴房布的碎石阵。碎石砸在骨墙上,激起片白烟,那些白骨竟开始融化,露出里面缠绕的食魂花根须。
"原来这阵法的弱点是声响。"叶辰恍然大悟,突然扯着嗓子大喊,"李婶!王掌柜!看看是谁把你们害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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