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屠户瘫在肉铺门槛上,手里还攥着半块啃剩的五花肉,油星子顺着指缝往地上滴。他瞅着院里那堆被烧得焦黑的飞蚁尸,突然“噗嗤”笑出声:“他娘的,这群玩意儿烤着还挺香,就是绿汁儿溅在肉上怪膈应人的。”
“膈应?”王寡妇端着空姜汤碗出来,抬脚踢了踢他屁股,“刚才是谁抢着用铁钎子挑了只最大的烤蚁腿,说要尝尝是不是脆的?”
张屠户脖子一梗:“老子那是为了科学!你懂个屁——哎哎哎别动手!”他慌忙躲开王寡妇的笤帚,“说真的,这玩意儿要是去了绿汁,撒点孜然,说不定能当零嘴卖。”
“卖你个头!”王寡妇笤帚劈头盖脸打下来,“前天李二婶家的鸡被黄鼠狼叼了,你说要烤黄鼠狼肉串;大前天张木匠家的狗啃了你的猪骨头,你说要炖狗肉火锅——我看你是属饕餮的,啥都想往嘴里塞!”
众人正笑闹着,院墙外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了地上。算算“喵”地一声窜上墙头,尾巴瞬间炸成蓬松一团——只见墙外的空地上,一只足有小牛犊大的飞蚁正挣扎着爬起来,它的左翼被砸得瘪了半边,一对复眼在暮色里闪着幽绿的光,颚齿开合间,竟能看清里面层层叠叠的倒刺,显然是飞蚁潮的“蚁后”。
“我娘嘞!”张屠户手里的五花肉“啪”地掉在地上,“这玩意儿比去年的蚁后壮了一圈!难怪刚才的飞蚁跟疯了似的,原来是护主!”
那蚁后显然被砸懵了,晃了晃脑袋,突然将矛头对准了院墙——它大概以为是墙后的人伤了它,六条带刺的长足猛地刨向地面,坚硬的泥土瞬间被刨出六道深沟,声势骇人。
“它要拆墙!”王 baker 抄起墙角的扁担,“刘大爷,唢呐!快吹《将军令》!上次就数这曲子管用!”
刘老头慌忙摸出唢呐,刚含进嘴,就被蚁后突然喷出的绿汁浇了满脸。那汁液带着刺鼻的酸味儿,老头“嗷”地一声跳起来,唢呐也扔了,手忙脚乱地在身上抹:“他娘的这泼妇!不吹了不吹了,老子的脸要被烧穿了!”
“别光顾着擦了!”机甲蟑螂突然咔哒咔哒跑过来,铁胳膊举起那块沾了硫磺的燧石,又指了指张屠户掉在地上的五花肉。张屠户瞬间会意,一个饿虎扑食捡起肉,在衣服上胡乱蹭了蹭油:“明白!给它上点‘重料’!”
算算瞅准时机,从墙头纵身跃下,正好落在蚁后那只没受伤的右翼上。那翅膀膜质透亮,被她爪子一挠就破了个洞,蚁后吃痛,猛地振翅,差点把算算甩下去。黑猫死死扒着翅膀脉络,尖牙狠狠咬进膜质里,疼得蚁后发出“嘶嘶”的怪响,在空地上疯狂转圈。
“就是现在!”王 baker 举着扁担冲过去,照着蚁后受伤的左翼狠狠砸下——“咔嚓”一声,本就瘪掉的翅膀彻底断裂,绿汁儿喷了他一身。蚁后失去平衡,庞大的身躯“轰隆”砸在院墙上,把土墙撞出个大洞,砖石簌簌往下掉。
张屠户瞅准这瞬间,将五花肉使劲往燧石上一蹭,油脂遇上火星“腾”地燃起小火苗,他瞅准蚁后张开的颚齿,瞅准时机把燃烧的肉扔了进去——“嗷呜!”蚁后猛地合上嘴,喉咙里发出沉闷的爆炸声,绿汁儿混着火星从它嘴角溢出来,显然是被烧得不轻。
机甲蟑螂突然窜到墙洞边,铁胳膊抡起块磨盘大的石头,瞅准蚁后复眼狠狠砸过去!“啪”的一声脆响,幽绿的汁液溅了它满身,那只被砸中的复眼瞬间变成浑浊的灰白色。
“好样的!”王寡妇不知何时扛来了张屠户腌肉用的大缸,她瞅准蚁后挣扎的空档,喊着号子把缸倒扣下去——“哐当!”缸口正好将蚁后罩在里面,只露出几条乱蹬的长足。
“快!压石头!”张屠户跳起来搬过旁边的磨盘,“这缸是陶的,可经不起它折腾!”众人七手八脚搬来石块、木桩,把缸口压得严严实实,缸里很快传来“咚咚”的撞击声和酸液腐蚀陶缸的“滋滋”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得想个法子彻底解决它,不然这缸迟早被啃穿。”王 baker 抹了把脸上的绿汁,“用火攻?可这玩意儿怕火,烧起来别把街坊四邻的房子引燃了。”
算算蹲在缸沿上,突然用爪子指了指张屠户肉铺里的那口大铁锅——就是他平时用来熬猪油、炖肉的那口,厚得能传代。张屠户眼睛一亮:“你是说……铁锅炖飞蚁?”
“炖你个大头鬼!”王寡妇敲了他一笤帚,“那锅够大,能把缸整个罩住!铁锅导热快,咱们在底下烧火,用高温焖死它!既不会引燃别处,还能把它那身酸汁儿彻底烤干!”
“高啊!”张屠户一拍大腿,“刘大爷,搭把手!你那破唢呐别捡了,快来抬铁锅!”
几人合力把沉重的铁锅抬到陶缸上方,王 baker 早已在缸周围堆好了干燥的柴草。刘老头哆嗦着划燃火折子,刚要扔进去,突然想起什么:“等等!这蚁后要是没死透,铁锅会不会被它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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