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转麻辣炼丹炉还在咕嘟作响,紫金色的火焰渐渐平息,缩成一团暖烘烘的光晕,像个刚吃饱的胖娃娃。叶辰搂着苏青鸾落在血藤窟前的空地上,刚想开口说句情话,就被一阵急促的“哐当”声打断——王胖子扛着他那口巨锅,正跟叶苍勾肩搭背地往这边跑,锅沿上还挂着半根没吃完的灵椒串。
“我就说这老魔头不经揍!”王胖子离老远就嚷嚷,巨锅在他肩上颠得哐哐响,“胖爷我还特意留了两斤断魂椒没放呢!”
叶苍手里捏着个酒葫芦,边走边笑:“你那断魂椒再放,怕是连乱云渡的地皮都要被辣穿了。”他走近了才发现苏青鸾脸色发白,赶紧从怀里掏出个小玉瓶,“快服下这个,是用雪莲蜜炼的,能压一压魔气余毒。”
苏青鸾刚接过玉瓶,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叶辰鼻尖沾着点辣条红油,嘴角还挂着半粒灵椒籽,配上他一本正经想关心人的模样,活像只偷吃东西的小花猫。
“还笑?”叶辰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指尖蹭到那点红油,顺势往自己脸上一抹,“要笑一起笑,咱两口子谁也别嫌弃谁。”
苏青鸾被他蹭了满脸红油,却不恼,反而踮起脚尖在他嘴角亲了一下,舔掉那半粒灵椒籽,眯眼咂咂嘴:“嗯,是桃花镇那坛酒的味儿。”
“卧槽!”王胖子赶紧用巨锅挡住脸,“光天化日的,能不能注意点影响?胖爷我这锅刚炼完魔头,可经不起狗粮腐蚀!”
叶苍慢悠悠地拧开酒葫芦,往嘴里灌了口酒:“他们俩从桃花镇抢酒那天起,就没在乎过影响。”
这话倒是不假。当年在桃花镇,叶辰为了帮苏青鸾抢最后一坛醉仙辣椒酒,愣是跟摊主的大黄狗打了一架,最后抱着酒坛趴在房顶上,看着苏青鸾用冰箭把追来的摊主冻在原地,笑得像个傻子。
“说起来,那坛酒还剩小半呢。”苏青鸾从储物袋里摸出个玲珑剔透的玉瓶,里面果然还晃着半瓶琥珀色的酒液,“刚才光顾着打架,倒忘了喝。”
叶辰眼睛一亮,突然一拍大腿:“咱这血藤窟,不正好有现成的下酒菜?”他转身冲向炼丹炉,伸手在炉口一抹,竟捞出个油光锃亮的大勺子,勺子里盛着几块焦香的黑色硬块,仔细看还能认出是噬道魔主的魔核碎片,“老叶二叔,胖爷这‘香辣魔魂煲’算炖好了吧?”
叶苍凑过去闻了闻,眉头挑得老高:“你还真打算吃?”
“尝尝呗!”叶辰用剑尖挑起一块,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瞬间瞪圆了眼睛,“嘿!外焦里嫩,还带点回甘!就是有点塞牙。”
王胖子看得直咽口水,也顾不上油腻,抢过勺子就挖了一块塞进嘴里,边嚼边含糊不清地说:“确实比上次在黑风寨烤的魔狼腿带劲!就是……嗝……有点上头。”话音刚落,他头顶突然冒出两团小小的火焰,吓得他赶紧往嘴里塞灵泉水。
苏青鸾被逗得笑个不停,她倒了四杯酒,递给出叶辰和叶苍,最后一杯递给还在灭火的王胖子:“少喝点,这酒烈。”
叶辰举起酒杯,碰了碰苏青鸾的杯沿:“媳妇,敬你。当年在桃花镇,要不是你把摊主冻住,咱连这酒都喝不上。”
“敬我们。”苏青鸾的眼睛亮得像装了星星,“敬……没被魔魂啃秃的头发。”
叶苍刚喝了口酒,闻言差点喷出来:“你们俩能不能正经点?”
“正经啥呀!”王胖子总算把头顶的火灭了,抢过话头,“当年胖爷我就说,叶辰这小子看苏青鸾的眼神,跟看辣条似的,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那你现在看我,像看啥?”叶辰挑眉。
王胖子摸着下巴,认真打量了他半天:“像看……加了双倍辣油的辣条。”
这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连血藤窟周围的鸟儿都被惊得扑棱棱飞起。夕阳透过魔云散去的缝隙照下来,给每个人身上都镀了层金边,叶辰看着苏青鸾被酒气熏得微红的脸颊,突然觉得,刚才跟噬道魔主打架的惊险,好像都成了这刻安宁的铺垫。
“对了,”苏青鸾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个锦囊,“刚才打跑魔蟒的时候,从它肚子里掉出来的。”
锦囊打开,里面滚出块巴掌大的黑色玉简,上面刻着些扭曲的符文。叶苍接过玉简,指尖灵力一扫,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这是噬道魔主的本命玉简,里面记着他修炼的‘噬道魔功’,还有……”
“还有啥?”王胖子追问。
“还有关于‘万魔窟’的记载。”叶苍的声音沉了下来,“这魔头只是先锋,真正的老巢在万魔窟,那里还藏着上百个像他这样的魔头。”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连炼丹炉里偶尔爆出的火星声都听得格外清晰。叶辰啃着魔核碎片的动作顿了顿,突然咧嘴一笑:“怕啥?咱连加了双倍辣油的魔头都能烤着吃,还怕一群没断奶的小魔崽子?”
他把最后一块魔核塞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油:“胖爷的九转麻辣炼丹炉还没吃饱呢,正好去万魔窟开个‘香辣魔魂连锁店’!”
王胖子眼睛一亮:“这个好!到时候胖爷我当主厨,老叶二叔你当账房,让苏青鸾当迎宾,保证生意火爆!”
“那我呢?”叶辰追问。
“你?”王胖子上下打量他一番,“你就负责吃,当个活招牌。”
苏青鸾笑着捶了他一下:“别闹了。万魔窟既然有魔头,总得去看看。”她看向叶辰,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并肩作战的笃定,“不过在那之前,咱是不是该先把这坛酒喝完?”
叶辰举起酒杯,跟她重重一碰:“说得对!先喝酒,再打架!”
夕阳彻底落了下去,血藤窟亮起了温暖的火光。炼丹炉里的余温烤得人暖洋洋的,香辣的气息混着酒香,在夜风中飘出老远。远处的乱云渡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和众人的笑声交织在一起。
没人知道万魔窟里藏着多少危险,但此刻,握着身边人的手,嚼着刚出炉的“香辣魔魂煲”,喝着三年前抢来的醉仙辣椒酒,好像再大的风浪,都能笑着扛过去。
毕竟,有辣条,有酒,有你,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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