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镇的桃花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落了叶辰一肩。他蹲在老槐树下,看着叶苍笨拙地给阿月递桃花枝——二叔被影魔侵蚀多年,手脚还不太利索,枝桠戳到阿月额头,惹得老妇人笑骂“还是当年那冒失样”。
王胖子背着个鼓鼓囊囊的乾坤袋,里面塞满了新出炉的“仙品辣条”——用灵椒和千年雪莲籽做的,据说嚼一根能抵半个时辰的打坐。他往叶辰手里塞了一根,自己叼着一根含糊不清地说:“老叶,真不跟胖爷去玄天宗看看?听说那的灵厨子能把辣条做成丹药,叫啥‘麻辣淬体丹’,吃一颗能硬抗金丹期的攻击!”
“不去。”叶辰吐出辣条籽,望着镇口那棵新栽的桃树——是用无妄境带回来的冰土栽的,竟开出了红白双色花,“我答应过娘,今年好好守着镇子。”
话音未落,天边突然划过一道血光,像条猩红的绸带,将半边天染成了血色。镇外的灵脉突然剧烈震颤,地里的灵麦纷纷倒伏,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黄枯萎。
“怎么回事?”阿月扶着树干站起身,鬓角的白发在风里飘动,“这气息……比影主当年的魔气还邪门。”
叶苍的脸色瞬间凝重,他左掌一翻,掌心浮现出淡淡的影纹——那是被叶父魂魄净化后残留的印记,此刻竟在疯狂跳动,像在预警。“是血煞之气,”他沉声道,“传说中‘噬道魔主’的气息,这魔头不是在万年前就被封印了吗?”
“噬道魔主?”苏青鸾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她骑着一只青鸾鸟落在屋顶,银箭上的灵光已经变得黯淡,“玄天宗刚传讯来,山门被血煞笼罩,三位元婴长老拼死才护下半数弟子,让我们速去支援!”
王胖子嘴里的辣条“啪嗒”掉在地上:“不是吧?刚歇了没几天又来活儿?这魔主有没有职业道德啊?”
叶辰站起身,破影刃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刃身映着血色天光,竟泛起淡淡的金芒。他往镇外望了一眼,那里的灵脉源头正冒着黑烟,隐约能听到百姓的哭喊。“娘,二叔,”他转身对阿月和叶苍道,“你们守好镇子,我去看看。”
“我跟你去。”叶苍抓起墙角的锈剑,剑身在他掌心灵光流转,竟瞬间变得寒光闪闪,“这魔头当年也参与了影宗之乱,我欠的债,该还了。”
阿月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三光镜的碎片,她将碎片塞进叶辰怀里:“这镜子虽碎,灵气未散,危急时或许能用上。”
玄天宗山门已不复往日盛况。原本云雾缭绕的白玉台阶上,此刻爬满了血色藤蔓,藤蔓上开着妖异的黑花,每朵花里都嵌着颗浑浊的眼珠,正死死盯着来人。山门匾额上的“玄天宗”三个金字已经被黑气侵蚀,只剩下“天”字还勉强可见。
“啧啧,这装修风格够阴间的。”王胖子往乾坤袋里倒了半袋灵椒粉,“胖爷我给它换换色调。”
他刚要撒粉,藤蔓突然剧烈扭动起来,无数花里的眼珠同时转动,射出黑色的光线,直扑叶辰面门!叶苍挥剑格挡,剑光与黑线碰撞,发出“滋滋”的响声,竟激起阵阵黑烟。
“小心!这光线能蚀灵!”叶苍的衣袖被扫到一角,瞬间化作飞灰,“是噬道魔主的‘蚀道瞳’,专门吞噬修士的道基!”
苏青鸾的青鸾鸟突然发出一声悲鸣,翅膀被光线扫中,羽毛纷纷脱落,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皮肤。“青鸾!”苏青鸾心疼地抚摸着鸟背,银箭连射,箭尖带着清灵之气,暂时逼退了藤蔓。
“让开!”叶辰突然上前,破影刃在空中划出金色弧线,三光镜碎片从他怀里飞出,在刃身周围组成个残缺的光盾。光盾与血色藤蔓碰撞,藤蔓竟像冰雪遇阳般迅速消融,露出底下白玉的原色。
“有效!”王胖子眼睛一亮,赶紧从乾坤袋里掏出个巨大的铜炉,炉里塞满了灵椒和硫磺,“看胖爷的‘辣条仙尊炮’!”
他往炉里扔了张火符,铜炉顿时喷出熊熊烈焰,火焰中裹着无数辣条状的灵体,像一条条火龙扑向藤蔓。那些黑花碰到火焰瞬间炸开,眼珠滚落地上,化作一只只小虫子,却被灵椒的辛辣呛得满地乱爬。
“这招够劲!”叶苍看得咋舌,“当年要是有这玩意儿,影宗的影子兵根本不够打。”
穿过山门,大殿广场上的景象更让人头皮发麻。无数弟子被藤蔓捆在石柱上,身体正被藤蔓缓缓吸收,只剩下一张张绝望的脸。广场中央的高台上,一个穿着血色长袍的身影背对着他们,身影周围悬浮着无数道虚影,细看之下,竟都是些修士的残魂。
“来了。”身影缓缓转身,露出一张俊美却毫无生气的脸,他的眼睛是纯粹的黑色,看不到瞳孔,仿佛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万年来,终于有人能破我的血煞藤了,有趣。”
“你就是噬道魔主?”叶辰握紧破影刃,刃身的金光越来越盛,“把人放了!”
噬道魔主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无数人的惨嚎:“放了?他们的道基多美味啊,尤其是那个小丫头的剑心,清灵通透,嚼起来像脆骨。”他指了指被捆在最前面的一个女弟子,那弟子的眉心已经发黑,显然道基已被侵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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