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极北冰原的路,是用冻住的风铺成的。
叶辰的消防斧斜插在雪地里,斧刃上结着层薄冰,每走一步,冰碴子就会顺着斧柄往下掉,在雪地上敲出"嗒嗒"的轻响。他呼出的白气刚到嘴边就冻成了霜花,粘在胡茬上,像是长了圈水晶胡子。
"我说这地方是被老天爷拉黑了吧?"王胖子裹着从黑风谷抢来的熊皮大衣,圆滚滚的身子活像个会移动的,"胖爷我在村里零下五度就缩被窝了,这鬼地方怕不是得零下五十度?再走下去,连我这一身肥肉都得冻成腊肉!"
苏青鸾的金箭在箭囊里冻成了冰坨,她正用体温一点点融化,指尖冻得通红,却依旧灵活。"前面有炊烟。"她指着远处雪坡后的黑点,"应该是冰原边缘的猎户哨站,我们可以去借点御寒的东西。"
林婉儿的鹿皮衣显然不抗冻,嘴唇已经冻得发紫,却依旧紧握着那根白骨长笛,笛身上的符文在低温下泛着幽幽的蓝光。"那不是普通哨站。"她突然停下脚步,睫毛上的冰碴簌簌掉落,"是噬灵族的前哨,你看那炊烟的方向——正常炊烟会往上飘,而它在绕着圈,是用寒冰咒术伪装的。"
胡小宝怀里的机械鼠铁蛋突然"吱吱"叫起来,小家伙不知何时钻进了他的棉袄里,只露出个毛茸茸的尾巴尖,此刻正对着哨站的方向剧烈摇晃,像是在预警。
叶辰用消防斧的斧尖在雪地上画了个简易地图:"王胖子,你带小宝去左侧的雪沟埋伏,用幽冥珠的碎片当信号弹;青鸾,你上右侧的雪坡,用冰棱当掩护;林婉儿,你跟我正面突破,注意他们的寒冰咒术。"他顿了顿,补充道,"尽量抓活的,我们需要知道十一脉的具体位置。"
王胖子刚要挪动,突然"哎哟"一声——他的棉裤冻在了雪地上,一使劲,裤腿撕开道口子,露出里面白花花的大腿,瞬间结了层冰壳。"我操!这破地方连裤子都不放过!"他龇牙咧嘴地拽开裤子,"小宝,快给胖爷吹口热气,再冻下去就得截肢了!"
胡小宝被逗得直笑,赶紧用小手给他捂了捂,铁蛋趁机从棉袄里钻出来,跳到王胖子的肩头,小爪子指着哨站的方向,突然对着天空"吱吱"叫了两声。众人抬头,只见一只冰雕般的鹰隼正盘旋在哨站上空,翅膀展开足有两米宽,羽毛是透明的冰晶,眼睛是两团幽蓝的火焰。
"是'冰爪族'的'雪鹰信使'。"林婉儿的脸色更沉了,"它能监视十公里内的动静,我们被发现了。"
话音未落,哨站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五个穿着冰甲的噬灵族走了出来——他们的皮肤是青灰色的,头发像冰棱般竖在头顶,手里握着长矛,矛尖凝结着锋利的冰碴,走路时脚下会留下串冰莲花的印记。
"是七脉的叛徒。"为首的冰甲人声音像冰锥刮过铁板,长矛指向林婉儿,"还有地脉之血的携带者......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他身后的族人突然举起长矛,矛尖对准叶辰,"把地脉之血交出来,或许能让你们死得痛快点。"
叶辰突然笑了,哈出的白气在他面前凝成个小冰环:"你们十一脉的人说话都这么像说书先生吗?要不要胖爷给你们配段唢呐?"他猛地将消防斧往雪地里一插,蓝火顺着斧刃窜起,在雪地上烧出个火圈,将冰甲人逼退了两步。
"不知死活。"冰甲人冷哼一声,长矛往地上一跺,地面突然裂开无数道冰缝,寒气顺着裂缝喷涌而出,瞬间冻住了叶辰的脚踝。"十一脉的'冰封千里',尝尝滋味吧!"
苏青鸾的金箭恰在此时射来,精准地钉在冰缝的边缘,箭羽震颤的频率竟与冰缝扩张的节奏相反,硬生生将裂缝稳住了。"你的对手是我!"她站在雪坡上,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冰弓,箭是用雪地里的冰棱做的,泛着寒光。
王胖子趁机在雪沟里点燃了幽冥珠的碎片,绿色的火焰在雪地里炸开,像朵盛开的鬼火,将半个天空都染成了绿色。"胖爷我这信号弹够亮不?"他边喊边抱起块雪球,狠狠砸向离他最近的冰甲人,"吃我一记'冰原特供大雪球'!"
那冰甲人被雪球砸中脸,却毫发无伤,反而冷笑一声,抬手就是道寒冰咒,冰锥呼啸着射向王胖子的面门。胡小宝突然将铁蛋扔了出去,小家伙在空中划出道银色弧线,小爪子精准地拍在冰锥上——机械鼠的金属爪子带着齿轮城的余温,竟将冰锥融化了个缺口。
"有点意思。"冰甲人首领的目光落在铁蛋身上,"机械鼠?看来你们从齿轮城活着回来了。"他突然吹响一声口哨,天空中的雪鹰信使猛地俯冲下来,利爪抓向胡小宝的头顶。
叶辰的消防斧带着蓝火劈开脚踝的冰壳,纵身跃起,斧刃在半空中划出道火弧,正好劈在雪鹰的翅膀上。冰雕般的翅膀瞬间融化了大半,雪鹰发出凄厉的嘶鸣,掉在雪地里抽搐了两下,化作一滩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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