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的篝火噼啪作响,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叶辰靠在叠起的帆布上,怀里的铁甲小宝已经睡沉了,粉嫩的小爪子还攥着半片月光草叶子,呼吸间带着淡淡的酒气——显然王胖子那葫芦烧刀子后劲不小,连这小家伙的睡相都比平时张扬了些,尾巴尖时不时扫过叶辰的手腕,像在拍蚊子。
玄夜猫蹲在叶辰脚边,绿幽幽的眼睛盯着篝火里噼啪爆开的火星,忽然耳朵一竖,悄无声息地窜向营地边缘的酒桶。那是矿工们白天从废弃仓库里翻出来的陈酿,据说埋在地下快十年了,刚才被王胖子起哄挖出来时,桶口刚撬开,酒香就漫了大半个营地。
“喵呜——”玄夜猫用爪子扒了扒桶沿,试探着伸出舌头舔了一口,琥珀色的酒液沾在它毛茸茸的下巴上,看得不远处的王胖子直乐。
“嘿,这猫成精了!”王胖子刚啃完半只烤野兔,油乎乎的手在裤子上蹭了蹭,“叶哥你看,你家猫比你懂行,知道这十年陈比烧刀子带劲。”
叶辰瞥了眼偷酒喝的玄夜猫,没出声。这猫跟着他快三年了,从当初在尸王城废墟里捡回来的瘦骨嶙峋,养到现在油光水滑,性子也野得没边,尤其爱跟王胖子学些上不得台面的本事——比如偷酒、拆帐篷、趁人不注意往张屠户的靴子里塞蝎子。
“胖爷我跟你说,”王胖子凑过来,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刚才我去解手,听见矿洞那边有动静。‘咚……咚……’的,跟老李说的敲钟似的,就是间隔时间长,三响就停了。”
叶辰指尖顿了顿,刚要说话,就见玄夜猫突然炸毛,弓着身子对着矿洞方向龇牙,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篝火的光映在它竖起来的毛发上,明明灭灭的,像是感知到了什么。
“咋了这是?”张屠户拎着斧头走过来,刚烤好的野猪肉在手里冒热气,“被酒呛着了?”
话音未落,营地外突然刮起一阵阴风,篝火猛地矮下去半截,火星子被卷着往矿洞方向飘。紧接着,那“咚咚”声又响了,这次格外清晰,像是有人用巨锤砸在空荡的矿道里,回声撞在岩壁上,震得地面都跟着发颤。
“三、二、一……”老李数着数,声音发紧,“停了。还是三响。”
马老爹摸出旱烟杆,刚要点燃又放下:“地脉动一次,这钟声就响一次。上次矿场塌的时候,一天响了七回,跟催命似的。”他磕了磕烟杆,“叶小哥,要不……咱还是先撤吧?这地方邪性得很。”
“撤?”王胖子把啃剩的骨头往地上一扔,“胖爷我帐篷刚支好,酒刚开封,凭啥撤?”他拍了拍叶辰的肩膀,“叶哥你说句话,咱是守在这儿看戏,还是进去把敲钟的东西揪出来打一顿?”
叶辰没直接回答,伸手摸了摸铁甲小宝的背。小家伙被钟声震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打了个带着酒气的哈欠,小爪子揉了揉眼睛,看见玄夜猫还在酒桶边偷喝,突然从叶辰怀里窜出去,小短腿蹬得飞快,一下就扑在玄夜猫背上。
“嗷呜!”铁甲小宝嘴里发出奶凶的叫声,像是在教训偷酒的伙伴。玄夜猫被它压得一个趔趄,爪子从桶沿滑下来,溅了满脸酒液,气得回身给了铁甲小宝一爪子——当然没真用力,只是用肉垫拍了拍它的脑袋。
两个小家伙在酒桶边滚作一团,铁甲小宝的鳞片沾了酒,在火光下泛着湿漉漉的光;玄夜猫的尾巴被压住,急得“喵呜”直叫,却舍不得真动爪子挠。
叶辰看着这闹剧,嘴角压不住地往上挑了挑,随即又沉下来:“张屠户,把你那柄开山斧磨亮。王胖子,去把矿灯检查一遍,换上新的灯油。”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老李,你带几个手脚利索的,在营地外围撒圈硫磺粉,记住别碰着铁甲小宝——它上次闻着硫磺打喷嚏,差点把我胳膊咬穿。”
“得嘞!”王胖子蹦起来,“胖爷这就去,保证灯亮得能照见地底的耗子!”
张屠户扛着斧头往火堆里添了根粗柴:“磨斧子行,不过等会儿进去,得让我先劈三斧头。上次在尸王城欠我的,正好在这补上。”
叶辰应了声,目光转向矿洞入口。那里黑漆漆的,像张咧着嘴的兽头,钟声的回声还在岩壁间荡着,每一次余震都带着股土腥气。他弯腰把还在跟玄夜猫打闹的铁甲小宝捞回来,小家伙爪子上沾了酒,在他衣襟上蹭出几道湿漉漉的印子。
“别闹了,”叶辰捏了捏它的尾巴尖,“再闹让王胖子把你泡酒坛里当药引。”
铁甲小宝立刻蔫了,往他怀里缩了缩,小眼睛偷偷瞟着玄夜猫——那猫趁这功夫又舔了两口酒,正得意地甩尾巴。
马老爹蹲在地上撒硫磺粉,看着叶辰的背影叹了口气:“叶小哥,那地脉深处的东西,听说当年矿场老板请了三个道长去镇,最后只抬回来两具尸首,另一具连骨头渣都没剩下。”
“道长?”叶辰回头看了眼,“是画符念咒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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