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会议定下方针后,周家二房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机器,开始了高效的运转。
当天下午,苏晓晓便独自一人去了镇上,她没有动用家里的骡车,而是特意雇了一匹快马。她要去更远的、相邻的几个大镇。目标明确:采购卤肉香料。为了不引人注目,她每个镇子只采购几样核心香料,如八角、桂皮、花椒等,每样采购五到十斤不等,同时还会混杂着购买一些气味相似或完全无关的草药、干果,如两斤甘草、三斤干山楂、五斤廉价的干橘皮,用以混淆视听。所有采购来的物料,都被她悄无声息地转移进了空间之中。
接下来的几天,每当夜深人静,苏晓晓便在空间现代家中的厨房里忙碌。料理机发出低沉的嗡鸣,将各种香料研磨成细腻的粉末。她戴着口罩,仔细地将不同配比的香料粉分装进一个个巴掌大的、用干净致密棉布缝成的小包里,每个小包都刚好是一锅卤水的用量。最终,超过两百个沉甸甸、散发着浓郁复合香气的小料包被整齐码放在空间角落,足够三个摊点高强度使用两个月之久。
与此同时,家里的准备工作也在同步进行。新的灶台、锅具、案板按照统一规格打造完毕。考虑到路途遥远,家里又咬牙添置了两头健壮的驴子和相应的驴车,使得运输能力大大提升。
几天后,一切准备就绪。苏晓晓亲自出马,带着大嫂和四嫂,分别前往柳林镇和桐山镇。她如同一个经验丰富的市场开拓者,在陌生的镇子上,敏锐地挑选着人流量密集的市口或工人聚集区,很快便为两个新摊点选定了位置。
开业初期,苏晓晓如同定海神针,亲自坐镇。柳林镇尚算顺利,但桐山镇四嫂的摊位,开业第二天便遇到了三五个本地混混前来滋事,想收取“保护费”。四嫂吓得脸色发白,然而没等对方把话说完,苏晓晓只是默默从驴车旁拎起了那柄墨黑色的巨斧,甚至没有挥舞,只是随意地拄在地上,冰冷的目光扫过那几个混混。
那巨斧狰狞的造型和苏晓晓周身散发的无形煞气,瞬间让几个混混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狠话卡在喉咙里,脸色由嚣张转为惊惧,最后灰溜溜地跑了,自此再不敢靠近。消息传开,周边宵小无不避让,两家新摊位的生意,在短暂的观望期后,凭借着独一无二、霸道的香气和过硬的味道,迅速打开了局面,日均营业额很快稳定在八百文到一两二钱之间,虽然略低于青石镇老摊,但前景一片光明。
而就在苏晓晓在外开拓的同时,周文渊也将煎饼和手抓饼的配方,无偿献给了族里。老族长亲自登门,这位向来严肃的老人,看着周文渊,眼中充满了欣慰和激赏,他握着周文渊的手,声音都有些颤抖:“文渊啊!好!好孩子!心怀家族,不忘根本!族里记着你这份情!往后有事,族里定当支持!”
此事迅速在周氏宗族中传开。往日里或许还有些疏远或眼红的族人,如今见了周家二房的人,无不笑脸相迎,言语间多了几分真心的亲近与敬佩。“文渊仁义”、“二房厚道”的评价不绝于耳。这种来自宗族内部的认可和拥戴,形成了一种无形的保护伞,让周家二房的根基愈发稳固。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周家大房的急剧衰落。
起初,靠着偷来的配方和低价策略,大伯娘的摊子确实红火了几天,每天都能有五六百文的进账,一家人喜气洋洋。大伯娘更是得意非凡,在村里遇见二房的人,下巴都快抬到天上去了,话里话外都带着刺:
“哎呦,这做生意啊,还得看谁手段活络!死守着个方子有啥用?”
“有些人啊,就是见不得亲戚好,我们这不过是赚点辛苦钱,就有人眼红了。”
周父在老宅,那几日也难得吃了几天饱饭,听了不少“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的“暖心话”,恍惚间几乎以为往日的龃龉都不存在了。
然而,好景不长。先是几位嫂嫂的娘家纷纷支起了摊子,他们得了真传,用料实在,味道更接近二房原版,虽然价格与二房持平,但依然吸引了不少顾客。紧接着,周氏族人也陆续有五六户人家加入了摆摊大军!一时间,青石镇及其周边,仿佛一夜之间冒出了十几家卖煎饼和手抓饼的摊子!
为了抢占市场,价格战不可避免地爆发了。从三文降到两文五,再到两文……利润被压缩到了极致。大伯娘家为了挤垮别人,甚至一度卖到一文五一个,几乎是赔本赚吆喝。可他们低估了市场容量和族人的韧性。摊子越多,分流越严重,谁也无法独占市场。最终,大家只能无奈地将价格稳定在两文钱一个,勉强维持,利润微薄,与最初的日进数百文相比,已是天壤之别。
生意一落千丈,老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爷奶开始唉声叹气,话里话外埋怨周父:“厚德啊,你说你这事办的……早知道这样,还不如……”
大伯更是没了笑脸,吃饭时阴阳怪气:“有些人啊,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好好的财路,硬是给断了。”
堂嫂们更是懒得掩饰,指桑骂槐:“真是晦气!白忙活一场,还得养着闲人!”
饭食肉眼可见地变差,从最初的偶尔见点荤腥,很快变成了清汤寡水、能照见人影的稀粥和喇嗓子的粗面饼子。不仅如此,挑水、劈柴、打扫院落这些粗重活计,也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周父身上。
周父何曾受过这种待遇?他躺在冰冷的、散发着霉味的偏房木板床上,听着正房传来的欢声笑语,啃着硬邦邦的饼子,看着自己磨出水泡的手掌,巨大的落差和屈辱感几乎将他淹没。他想回自己那个虽然破旧但却温暖、儿孙绕膝的家,可一想到那晚儿子们决绝的眼神,儿媳们的哭泣,尤其是六儿子那句“可以没有父亲”的冰冷话语,他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脚下如同灌了铅,怎么也迈不出那一步。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那份他坚守了大半辈子的“孝道”和“兄弟情”,在**裸的利益和现实的冷酷面前,是何等的苍白和可笑。那根无形的脐带,此刻仿佛化作了冰冷的锁链,不仅勒得他窒息,更将他牢牢锁在了这令人绝望的境地。冷暖自知,悔恨如同毒虫,一点点啃噬着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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