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一家人在正屋,由大嫂张桂兰捧出了那个沉甸甸的粗布钱袋,将里面所有的钱都倒了出来。之前要债回来的二十八两二钱,加上马三“贡献”的十五两,再减去近期开销,总计四十两五钱并三百文。铜钱串好,碎银擦亮,堆在桌上,象征着这个家前所未有的底气。
“爹,娘,这钱能拿回来保住,全靠晓晓。我提议这钱还是有六弟妹保管吧!”周文广开口说道,
周文渊连忙说“这是一家人的钱,是咱们的根。我和晓晓商量了,这钱,还是由大嫂掌管,账目清明,用在刀刃上。”
大嫂张桂兰手微微颤抖,接过这沉甸甸的信任,用力点头。
看着桌上那堆象征着希望和底气的银钱,感受着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卤肉余香,苏晓晓知道,是时候给这个家注入更强大的动力了。她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围坐在桌前的每一张面孔,那些脸上有期待,有茫然,也有被生活磨砺出的麻木。
“爹,娘,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四哥四嫂,”她声音清晰而平稳,“钱是死的,人是活的。光守着这点钱,坐吃山空,不是长久之计。咱们得让钱生钱,让人人有事做,家家有进项。”
她顿了顿,抛出核心规划:“我和文渊商量了,准备从中分出一笔钱,在镇上支三个吃食摊子。就卖今天大家尝过的卤肉,还有我拿手的瘦肉丸和煎饼果子。”
这话一出,几个嫂子的眼睛瞬间亮了。二嫂李翠莲猛地一拍大腿:“成!就今天这卤肉的味儿,拿到镇上,肯定抢疯了!” 她仿佛已经看到顾客排长队的景象。
四嫂赵小梅也忙不迭点头,心里飞快盘算着这生意能赚多少,脸上因为兴奋泛起了红光:“对对对!六弟妹说行,准定行!”
苏晓晓顺势抛出分配方案:“这三个摊子,算咱们家里的生意。我想着,大嫂、二嫂、四嫂,你们三人主要负责照看摊子。赚来的钱,刨去本钱,利润咱们这么分:公中留五成,用于家里日常开销、人情往来和后续发展;你们三位辛苦操持的,占三成,具体怎么分,你们妯娌自己商量;我出方子、出主要主意,占两成,算是技术入股。大家看看,这个比例成不成?”
这个方案显然经过了深思熟虑。公中占大头,保证了家族的共同利益和持续投入;操持摊位的嫂子们拿接近一半,激励十足;苏晓晓自己只拿两成,姿态放得很低。
果然,大嫂张桂兰第一个反对,她拉着苏晓晓的手,语气诚恳:“六弟妹,这不成!方子是你的,主意是你出的,本钱也是靠你才保住的。我们知道,你这是想拉扯我们一把!你只拿两成太少了,这不行!按我说,你占四成,我们三个拿一成,公中占五成,这才是正理!” 她管理家计,最是清楚其中的利害。
“大嫂说得对!”二哥周文贵嗓门洪亮,“弟妹,没有你,我们还在被爷奶大伯吸着血呢!哪有今天这局面?不能让你吃亏!”他看了看低着头的爹。
老实寡言的四哥周文富也难得地开口附和:“对,六弟妹,你该多拿。”
大哥周文广沉稳地点头:“是这个道理。六弟妹,你就别推辞了。”
苏晓晓看着众人真诚的目光,心里温暖,但她坚持道:“大哥大嫂,二哥四哥,你们的心意我明白。但咱们是一家人,往后日子长着呢。这生意刚起步,需要大家齐心协力。我拿两成,足够了。等以后生意做大了,咱们再调整。就这么定了吧!” 她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众人见她态度坚决,又是感动又是佩服,便不再争执。
“好!那就听六弟妹的!”二嫂李翠莲豪气干云,“嫂子一定把摊子看得牢牢的,绝不让咱们家的钱亏了!”
解决了核心的利益分配,苏晓晓开始给每个人“派活”,要把所有人都卷入这股创业的洪流中,杜绝任何一个闲人。
“光有摊子还不行,家里这一大摊子事,也得有人张罗。”她目光转向几位哥哥和爹娘,“大哥稳重,地里活计是一把好手,以后咱们家那十五亩水田、五亩旱地的农事统筹,就交给大哥了,春耕秋收,您来安排。”
周文广感受到信任,挺直了腰板:“六弟妹放心,地里的活儿交给我!”
“二哥力气大,人脉广,”苏晓晓看向周文贵,“以后摊子上需要的猪肉、猪下水这些原料采购,还有跟镇上摊位一些推车重活,就得辛苦二哥多跑跑。顺便,家里那两头猪、十几只鸡鸭也归你管。”
周文贵拍着胸脯,声若洪钟:“包在我身上!保证用最便宜的价钱买到最好的肉!”
“四哥心细,”她看向周文富,“以后家里的菜园子约半亩地、砍柴、挑水、修补家伙什这些后勤杂事,就劳烦四哥多费心。摊子每天需要的葱姜青菜,也得从咱自家园子里出,能省则省。”
周文富用力点头:“嗯,我晓得了。” 他觉得自己终于有了明确的、被重视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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