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白):长江的浓雾吞噬那艘小船时,吕子戎以为自己会随波逐流,或是葬身在东吴的追兵箭下。可当意识回笼,鼻端萦绕的不是江水的腥咸与战场的硝烟,而是田埂间泥土的湿润与麦香——那个金戈铁马的三国,那个他曾赌上性命想要守护的汉室,终究成了一场醒时有余温的梦。只是梦痕未消,故友难寻,田埂上遗落的那枚玉佩,正闪着与尘世格格不入的光。
一、 截江余波:护主孤舟赴吴险 黄云迷雾兆天变(公元214年·长江江心)
赵云截江救阿斗的混乱刚平息,长江水面还飘着蜀军快船的碎片。吕子戎站在孙尚香的座船船头,手握“逐光”长枪,枪尖的寒芒映着江面的残阳。舱内,孙尚香正对着铜镜拭泪,鬓边的珠花因方才的挣扎歪斜——她终究还是信了孙权“母亲病重”的谎言,决意归吴,却又怕刘备误会,更怕兄长以她为饵牵制蜀汉。
“子戎,此番回吴,若兄长逼我联姻曹魏,我便投江自尽。”孙尚香的声音带着颤抖,从舱内传出。
吕子戎沉声道:“主母放心,末将既受诸葛军师所托护送您,便不会让您受委屈。若吴侯相逼,末将愿以死相护。”他这话并非虚言——自随诸葛亮入蜀以来,孙尚香待他如弟,此次单身赴吴,本就是他主动请缨,愿以一己之力担起这份险责。
座船行至江心,忽有变故。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暗下来,东边天际竟浮现出一团龙形黄云,鳞爪分明,却又黯淡无光,像是被墨染过一般。“那是什么?”船夫惊呼着停下摇桨,手指着黄云,脸色煞白。
吕子戎抬头望去,心头猛地一沉——他曾在汉中见过“祥云绕日”的吉兆,可这龙形黄云却透着衰败之气,仿佛随时会消散。正思忖间,江面上突然升起浓浓白雾,从四面八方向座船涌来,能见度瞬间不足三尺,连船头的灯笼都只剩下一团昏黄的光晕。
“快划船!冲出雾区!”吕子戎厉声下令,同时握紧长枪——这雾来得太过诡异,不似江上行船常见的晨雾,反而像有生命般缠绕着船身,让船身不由自主地旋转起来。
舱内的孙尚香惊呼一声,推门出来,却被雾气呛得咳嗽:“怎么回事?这雾……”
话音未落,一阵狂风突然袭来,吹散了天际的龙形黄云,黄云消散处,露出灰蒙蒙的天空,再无半分异象。可江面上的雾气却更浓了,座船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吕子戎只觉得天旋地转,手中的长枪脱手飞出,视线渐渐模糊,最后只剩下孙尚香的呼喊声和江水的咆哮声……
他不知道的是,这场“黄云散、迷雾锁”的异象,正是天道的预警——黄云消散,喻示四百年汉祚将尽;迷雾旋船,实则是时空扭曲的征兆,将他的意识困在“214年至220年”的乱世洪流中,直到曹丕篡汉、汉室气绝,才得以挣脱。
而他与孙尚香的结局,从此成了三国的谜。吴营中有人说,他护着孙尚香弃船登岸,隐居在会稽山的竹林里;有人说,孙尚香得知孙权骗她,愤而投江,吕子戎也随之殉情;更有甚者,说孙权为拉拢他,暗中下药让他与孙尚香有了肌肤之亲,欲赐婚其妹并软禁于建业,他却趁夜诈死,带着公孙晓月的手帕去了蜀地——流言纷纷,却没人知道,那艘座船早已在迷雾中脱离了时空轨迹。
二、 淮南暗议:子建寄信忧时局 竹林纵论防仲达(公元220年·淮南竹林)
吕子戎在迷雾中“消失”的第六年,淮南的竹林里,蒋欲川正与嵇康、阮籍对坐饮酒。石桌上摆着一壶陈年杜康,旁边放着一封火漆封口的密信——那是被贬雍丘的曹植托人送来的,信上字迹潦草,透着焦虑:“仲达鹰视狼顾,子桓虽防,却终是倚重其才。淮南乃曹魏门户,公度(蒋欲川字)需多留意其动向,勿让司马家染指兵权。”
蒋欲川将密信凑近灯烛,看完后便投入火中,火焰瞬间将信纸吞噬,只留下一点灰烬。“叔夜(嵇康字),近日洛阳可有动静?”他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问道。
嵇康放下古琴,道:“曹丕已命华歆修缮禅位台,又让人在各地伪造祥瑞,看来篡汉只是迟早的事。倒是司马懿,近日以‘巡查边防’为名,去了一趟合肥,与蒋济密谈了半日。”
阮籍接过话头,冷笑一声:“司马仲达这是在为曹丕篡汉铺路,同时也在拉拢淮南将领。公度,你身为曹植旧部,他必对你有所忌惮,若再不顺从,恐有杀身之祸。”
蒋欲川饮尽杯中酒,拔出腰间环首刀,刀光在月光下一闪:“我蒋欲川当年追随子建公子,是慕其才情,而非贪图富贵。司马懿若敢来淮南作祟,我这把刀也不是吃素的。”他顿了顿,又道,“对了,你们可知夷陵的战局?”
“陆逊已在猇亭布下防线,刘备连营七百里,看似势猛,实则已犯兵家大忌。”嵇康道,“只是东吴的庐江防线,全靠吕莫言支撑,此人枪法卓绝,且深谙水战,若曹丕趁机南征,庐江必是首当其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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