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长小泽中佐是个经验丰富的海军军官,他皱着眉头看着平静的海面,又看了看声呐屏幕上模糊不清、闪烁不定的光点。
“木村,你是不是太紧张了?这可能是鲸鱼群,或者地磁干扰。这里是近海,支那人不敢……”他的话还没说完,编队最外侧的那艘油轮“日进丸”的船艏猛地向上翘起,然后在一团巨大的橘红色火球中被撕得粉碎!
油料泄漏引发的大火瞬间将海面点燃,形成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另外两艘靠得近的运输船也被波及,燃起大火!整个编队陷入一片混乱!“旗风号”和另一艘驱逐舰“泽风号”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疯狂地投掷深水炸弹,深弹激起的水柱此起彼伏,却完全无法捕捉到那神出鬼没的袭击者。
袭击似乎来自四面八方,每一次鱼雷的发射都精准地打在护航队的薄弱环节。短短半小时内,五艘运输船全部被送入海底,只剩下两艘驱逐舰在燃烧的残骸和漂浮的油污中徒劳地打捞着幸存者(如果有的话)。
小泽中佐站在舰桥上,看着海面上漂浮的油污、碎片和挣扎的落水者,脸上一片死灰,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深深的挫败感:“他们……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幽灵!这一定是幽灵!”
佐世保军港,这个日本帝国海军最重要的基地之一,此刻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和歇斯底里的愤怒之中。
“摩耶”号巡洋舰被炸沉在自家门口锚地的奇耻大辱,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整个日本海军的脸上。
港口司令官山本少将脸色铁青,看着被打捞起来的“摩耶”号扭曲的残骸碎片,听着参谋们汇报着一天比一天惨重的运输船损失数字,感觉胸口像被压了一块巨石。
“八格牙路!”山本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跳起老高,“耻辱!帝国海军从未蒙受过如此巨大的耻辱!在自己的家门口,被卑劣的支那人偷袭得手!
连一艘万吨运输船都保不住!”他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但这怒火之下,是深深的无力感和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敏锐地意识到,对手的潜艇技术,尤其是静音性能和声呐探测能力,很可能已经超越了帝国海军目前的理解范畴。
这种不对称的打击,对严重依赖海上运输的岛国日本而言,是致命的。
“查!给我不惜一切代价查清楚!支那人的潜艇到底是什么怪物!另外,命令所有护航舰队,加大反潜力度!深水炸弹不要吝啬!哪怕把整片海炸翻,也要给我揪出这些‘海老鼠’!还有,”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的寒光,“对支那沿海城市,尤其是那些有港口的地方,展开无差别报复性轰炸!用燃烧弹!让那些支那猪明白,挑战帝国的代价是什么!还有东北……关东军方面,催促他们加快‘清理’速度!必须尽快掐断支那人的陆上补给线!我们需要支那东北的资源!马上!”
山本的命令很快被转化为血腥的行动。几天后,上海、福州等沿海城市的上空,响起了日军轰炸机群沉闷的轰鸣声,燃烧弹如同恶魔的粪便般落下,点燃了无数民房和街道,平民的哭喊声、爆炸声、房屋倒塌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惨烈的人间地狱图景。
而在东北,日军关东军的“扫荡”和“清乡”行动变得更加疯狂和残酷,无数村庄被焚毁,手无寸铁的平民惨遭屠杀。
北平,勤政殿。
唐启收到了沿海城市遭轰炸和东北惨状的最新报告。他默默地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铅灰色的天空,拳头在宽大的袖袍里攥得死紧,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愤怒像岩浆一样在他胸腔里翻腾,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但同时,一种冰冷的、钢铁般的决绝也在他心底迅速凝固。
他清楚地知道山本下达这些命令时在想什么——用最残忍的恐怖,瓦解后方民众的抵抗意志,逼迫他唐启屈服,或者至少减缓对海上绞索的收紧。
“畜生!”他低低地骂了一句,声音嘶哑,饱含着刻骨的恨意。他猛地转过身,眼中再无一丝犹豫和彷徨,只剩下如同极地寒冰般的冷酷锋芒。“林瀚!”
“在!”林瀚肃立应声。
“‘绞索’计划,执行第二阶段!通知所有‘蛟龙’,给老子盯死了小鬼子的油轮!军火船!还有运兵的船!优先打这些!给老子往死里打!告诉陈海他们,不要怕损失!潜艇打光了,老子再造!人打没了,老子亲自下海!但这条绞索,必须给老子勒到小鬼子的骨头缝里去!勒断他的脊梁骨!”
唐启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玉石俱焚的决绝。他走到海图前,拿起一支红笔,在从日本本土通往朝鲜和东北的所有主要航线上,狠狠地划下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红色斜杠!每一条红杠,都代表着一片被华夏潜艇部队掌控的死亡海域,一条正在不断收紧的致命绞索!
“是!”林瀚用力挺直胸膛,眼中同样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和必死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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