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队沿途在几个英国人的殖民港口短暂停靠补充淡水和食物,比如科伦坡、亚丁湾那边。
每次靠岸,李宗仁都三令五申,派出大量的宪兵在码头区域巡逻,严厉约束士兵的行为。这些穿着灰军装、纪律严明的东方军队,引起了当地人的好奇围观。
但士兵们除了必要的采购和休整,大都严格遵守规定,不滋扰,不生事,与那些时常酗酒闹事的其他**队形成了鲜明对比。这种克制和纪律,无形中也为他们赢得了一些尊重。
李宗仁站在舷梯旁,看着部下们井然有序的样子,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气,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让外人看看,咱们中国的兵,不是东亚病夫,而是威武之师。
航行的日子一天天过去,船队艰难地穿过狭窄拥挤、却又是通往西方世界关键通道的苏伊士运河,看着两岸迥异于东方的沙漠风光,士兵们又是一阵啧啧称奇。
当船队终于驶入那片被欧洲大陆环绕、海水颜色似乎都变得更加深邃的地中海时,一种大战临近的紧张气氛,仿佛随着海风,悄无声息地浸润了每一艘船,每一个人的心头。
海面上往来的船只明显多了起来,其中不少是悬挂着不同国旗的军舰和运输船,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闷雷似的炮声,提醒着人们,这里离那片吞噬了无数生命的绞肉机战场,已经非常近了。
就在进入地中海后不久的一个下午,天色有些阴沉,海风也带着几分凉意。
李宗仁决定,是时候了,要举行一次全船队的誓师大会,把士气最后鼓动起来,也让弟兄们彻底明白他们为何而战。
各艘船通过旗语和灯光信号取得了联系,尽可能调整队形,让最大的几艘运输船靠得近一些。
李宗仁登上了主船最高的一处平台,那里临时架设了几个大喇叭。他站定,环视着周围甲板上、甚至爬上桅杆的密密麻麻的士兵们,那一张张年轻、被海风和烈日吹晒得黝黑、却写满了坚毅的脸庞,在晦暗的天光下,像是一片片沉默的礁石。
他清了清嗓子,那带着浓重乡音、并不算十分洪亮,但却异常坚定的声音,通过简陋的扩音设备,传遍了附近几艘船的上空,压过了风声和浪涛声。
“弟兄们!华夏远征军的全体官兵们!”他开口喊道,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有些颤抖,但很快便稳定下来,“我们离家,已经一个多月了!我知道,大家想家,想爹娘,想婆娘娃儿!我李宗仁,也想!”
这开场白平淡无奇,甚至有些俗套,但却一下子说到了所有士兵的心坎里,甲板上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许多人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但是!”李宗仁猛地提高了音量,手臂用力一挥,“我们为啥子要背井离乡,跑到这万里之外来?是因为我们在家里没饭吃,没地种了吗?不是!是因为我们喜欢这船上颠簸簸、吃了上顿愁下顿的日子吗?更不是!”
他停顿了一下,让士兵们消化他的话。“我们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我们刚刚经历了一场苦战,好不容易,在唐首脑的带领下,荡平了那些割据一方、鱼肉百姓的军阀,让咱们的国家,又重新回到了统一了,让我们古老的国度,有了点新气象!”李宗仁停顿了一下。
“我知道,很多人在想,眼看咱们可以过上好日子,可以喘口气了,是不是?可就在这时候,欧洲这边,那些洋人,又打起来了,而且打得比咱们当初还凶,还惨!战火都快烧遍半个世界了!”
“有人说,洋人打架,关我们屁事!我们隔得远,看热闹就行了!”李宗仁的声音里带上了讥讽和愤怒,
“放他娘的狗臭屁!这个世界,早就不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时代了!洋人的枪炮,洋人的机器,洋人的规矩,早就伸到了咱们的家里头!今天他们在这里打个你死我活,明天,这场大火就可能烧到咱们的家门口!到时候,咱们刚刚盼来的一点安宁日子,又要被砸个稀巴烂!咱们的爹娘妻儿,又要陷入战火之中!咱们能答应吗?”
“不能!”台下爆发出一阵怒吼,士兵们的情绪被点燃了。
“对!不能!”李宗仁趁热打铁,拳头攥得紧紧的,
“所以,咱们来了!咱们不是来看热闹的,咱们是来参战的!咱们要用咱们手里的枪,告诉全世界所有的人!咱们华夏的军人,不仅能平息自己家里的内乱,更是这个世界最能打、最敢打的部队!咱们要让那些瞧不起咱们的、觉得咱们是东亚病夫的人看看,咱们中国,不是好欺负的!咱们中**人,是有骨气的!是能打仗的!是不比这些洋鬼子们差的!”
他的话语,如同投入干柴堆的火把,瞬间燃起了冲天的烈焰。“咱们这一次出来,代表的是咱们身后刚刚统一的祖国,是四万万个眼巴巴盼着咱们能打出个名堂、给国家争光的同胞!这一仗,不仅是为别人打,更是为咱们自己打!为咱们国家的将来打!为咱们子孙后代的安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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