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内,那串短暂出现又消失的加密数字代码,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在林墨心中激荡起层层涟漪。国内特殊部门的通讯格式……这意味着什么?是友军的信号,还是一个更复杂陷阱的开端?
“你听到了什么?”李静敏锐地察觉到林墨脸色的变化,低声问道。她的呼吸依旧急促,但眼神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重新凝聚起专注的光芒。
林墨没有立刻回答,他需要确认。他再次将耳朵紧贴收音机,手指极其缓慢、精细地微调着那个频点,试图再次捕捉到任何信号。然而,除了细微的、仿佛来自遥远宇宙的背景噪音,那个频点一片死寂,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但他知道不是。那种独特的、非标准的编码节奏,曾经在他作为刑警参与一次跨省联合大案时,于指挥中心的备用频道里惊鸿一瞥地听到过,属于高度机密范畴。它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
“一段加密数字码。”林墨终于开口,声音压得极低,确保只有李静能听到,“编码方式……很特殊,像是我们国内某个部门用的。”
李静的眉头瞬间蹙紧,眼中闪过震惊、警惕,以及一丝极其复杂的、难以解读的情绪。她沉默了几秒,才缓缓说道:“能破译吗?”
林墨摇了摇头:“这种级别的加密,没有对应的密码本或者密钥,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而且它只出现了两次,每次十秒左右就消失了,像是定时发送的、单向的广播信号。” 他顿了顿,说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我们无法确定这信号是发给谁的,目的是什么。是搜救?是定位?还是……诱饵?”
希望与危险并存。如果这是友军的信号,他们或许能找到一线生机;但如果这是坤哥、赵队长,甚至是那个“飞鸟”组织布下的另一个陷阱,盲目回应无异于自投罗网。
“不能轻易回应。”李静做出了和林墨相同的判断,她因疼痛而苍白的脸上带着超乎常人的冷静,“但我们知道了他们的存在。这本身……就是一张牌。”
一张藏在暗处,不知何时能打出去,甚至不知道是王牌还是死牌的……牌。
就在这时,林墨一直戴着的、来自猎犬三号的耳麦里,再次传来了断断续续的通讯。
“猎犬二号报告……西侧断崖下方发现血迹……疑似目标留下的……”
“收到。猎犬四号、五号,向二号靠拢,重点搜索断崖下方区域。注意‘地狱火’的人,他们好像也在往那个方向移动。”
“明白!”
通讯中断。
林墨和李静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一丝庆幸。追兵果然被他们故意留下的、过河时李静伤口滴落的少量血迹误导,将主要搜索力量集中到了错误的断崖方向。这为他们争取到了更多的时间。
但“地狱火”的介入,让局势更加复杂和危险。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林墨看着李静依旧糟糕的状态,知道不能再拖了,“你的伤需要处理,我们不能一直被困死在这个洞里。”
他小心地拨开洞口藤蔓的一条缝隙,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天色渐晚,林中的光线变得更加昏暗,这对于逃亡者而言,既是掩护,也意味着更多的未知危险。
“走哪边?”李静支撑着想要坐起,却因为牵动伤口而闷哼一声,额头上渗出更多冷汗。
林墨的目光投向与断崖相反、信号源更深处、也是丛林更加茂密难行的方向。那里地势更加险峻,几乎看不到路径,但或许是眼下唯一的选择。
“往山里走,更深的地方。”林墨下定决心,“追兵和‘地狱火’的人都在外围活动,我们反其道而行。只要能找到水源和相对安全的地方让你休养一阵,我们就有机会。”
他将最后一点干净的布条浸湿,重新给李静做了冷敷,然后将所剩无几的植物块茎分成两份,将稍多的一份递给李静。
“补充体力,我们趁天黑前出发。”
李静没有拒绝,默默地接过,小口却坚定地咀嚼起来。她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活下去,把芯片带出去,是支撑她此刻唯一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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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谷,梁安娜背靠着反锁的酒店房门,心脏依旧在狂跳。门外那短暂的停留和冰冷的审视目光,让她如同被毒蛇盯上,寒意刺骨。
欧阳华暂时被她支开,但绝不会离开太久。门外的监视者虽然这次没有行动,但就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何时会落下。她必须尽快离开这个房间,离开这家酒店,离开曼谷!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KK”的投名状任务显然出了问题,“摆渡人”失联,“船夫”环节遭遇伏击,这背后无论是“KK”的试探、内部倾轧,还是其他势力的介入,都意味着她这条线已经极度危险。陆先生那边,恐怕也已经收到了风声,以他多疑谨慎的性格,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现在孤立无援,如同身处暴风眼中。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欧阳华留在茶几上的那束鲜艳的红玫瑰上,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瞬间在她脑海中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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