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默行 第144章 壁画

陈默平静地看着她，没有反驳。他能感觉到这个少女体内奔涌的旺盛气血和好斗因子，如同一头初生的、充满野性的小豹子。

“哼，等你全好了，敢不敢跟我打一场？” 阿朵扬着下巴，直接向陈默发出了挑战，“让我看看你这个‘命主’到底有什么本事！”

“阿朵！不得无礼！” 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响起。石垣长老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脸色微沉。他身后还跟着两名气息沉稳的遗族战士。

阿朵看到石垣，缩了缩脖子，但依旧梗着脖子，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转身跑回自己的石靶前，更加用力地捶打起来，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石头上。

“命主勿怪，阿朵这孩子性子野，莽撞了些。” 石垣走到近前，对陈默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和依旧虚浮的脚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感觉如何？可还适应？”

“尚可，多谢长老关心。” 陈默平静回应。

“嗯。” 石垣点点头，目光转向堡垒深处一片被巨大黑色石壁环绕的区域，神情变得肃穆，“命主恢复得比老朽预想的要快。既然行动无碍，有件事，老朽想请命主移步一观。”

陈默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片区域的岩壁异常高耸光滑，隐隐散发着一种古老而苍凉的气息。石壁前方，似乎还有一座更加古朴、由整块巨石雕琢而成的祭坛轮廓。

“祖灵壁画。” 石垣的声音带着无比的沉重，“关乎我磐石部存续，更关乎……圣鉴重聚的预言。有些变化，或许只有命主手中的圣鉴碎片，方能解读一二。”

祖灵壁画？关乎圣鉴预言？

陈默心中微动。他正需要了解更多关于玄元鉴、关于这大荒源眼、关于所谓预言的信息。这或许是他解开自身谜团、掌控体内力量的关键。

“好。” 陈默没有犹豫。

在石垣长老和阿穆的陪同下，陈默沿着宽阔的黑石道路，缓慢地朝着堡垒深处那片被古老气息笼罩的区域走去。广场上训练的呼喝声、阿朵捶打石靶的砰砰声、少年们舂捣矿物的喘息声，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泥土与汗水的气息，混合成磐石之垒独特而生动的背景音。

然而，当他们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通往祖灵区域的拐角时，陈默敏锐的灵觉捕捉到，广场中央那如同铁塔般矗立的石嵬大长老，锐利如鹰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穿透人群，冷冷地钉在他的背上。那目光中，没有好奇，只有冰冷的审视和一丝深沉的警惕，仿佛在无声地警告他——不要试图触碰磐石部真正的核心秘密。

堡垒内部的平静祥和之下，无形的暗流随着陈默脚步的深入，正悄然变得汹涌。

穿过宽阔的黑石道路，远离广场上战士们的呼喝与少年们的喘息，空气仿佛都变得凝重而古老。石垣长老在前引路，阿穆小心地搀扶着陈默，三人走向堡垒深处那片被高耸黑色岩壁环绕的区域。

越靠近，那股苍茫、厚重、仿佛沉淀了万古岁月的压迫感便越发清晰。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青苔与泥土的清新，而是一种混合着岩石风化气息与淡淡血腥祭祀味道的沉重感。道路两侧，那些原本随处可见的、散发着微光的荧灯草和地火藤也稀疏了许多，仿佛这片区域的地脉能量都被中央那面巨壁所汲取。

终于，道路的尽头豁然开朗。

一片巨大的圆形广场出现在眼前，地面由更加深沉、仿佛能吸收光线的黑曜石铺就，打磨得光滑如镜，倒映着穹顶稀疏的地脉萤石光芒。广场的中心，矗立着一座由整块巨大黑石雕琢而成的古老祭坛，形态古朴，线条粗犷，表面同样布满了磨损严重的图腾纹路。祭坛之上，摆放着几件蒙尘的、形态奇异的石器祭器。

而广场正对着的，便是那片令人心神震颤的“祖灵壁画”所在！

那是一面几乎垂直于地面、高达百丈、宽逾数十丈的、巨大到令人窒息的天然黑色岩壁！岩壁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亿万年风霜侵蚀留下的沧桑痕迹。就在这巨大岩壁之上，无数幅或巨大、或微小、或清晰、或模糊的壁画，如同历史的烙印，深深镌刻在岩石之中！

这些壁画并非用颜料描绘，而是由更古老的先民，用蕴含强大力量的工具或神通，硬生生地在坚不可摧的岩壁上凿刻、烙印而成！线条粗犷、古拙、充满了原始的力量感，却又蕴含着难以言喻的玄奥意境。

壁画的内容包罗万象，却又隐隐指向同一个宏大的主题：

有描绘巨人开天辟地、梳理地脉、镇压狂暴罡煞的创世景象。那巨人身躯顶天立地，双手如同抚平波涛，脚下是翻滚的混沌与奔涌的荒古罡煞洪流。线条简单，却传递出令人窒息的伟力。

有描绘先民祭祀大地母神、引动地脉甘霖滋养万物的场景。无数渺小的身影跪伏在巨大的地脉节点之上，虔诚祈祷，天空中降下乳白色的甘霖雨露。

有描绘惨烈到极致的战争！一方是身形高大、皮肤如同岩石、手持巨斧石矛的先民战士；另一方则是形态扭曲诡异、如同阴影凝聚、周身缠绕着死亡与腐朽气息的恐怖存在！战场之上，大地崩裂，山峦倾塌，尸横遍野！那阴影敌人，赫然带着影牙组织特有的阴冷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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