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站在新筑城墙的最高处,指尖拂过粗糙的青岩石砖,风里带着荒野晨露的湿润气息。城墙下,三百余名人类正有序地忙碌着,有的在拓宽护城河的河道,有的在加固城门的铁闸,还有孩童提着陶壶给劳作的大人送水,清脆的笑声在晨光里散开。“城主,第一批青铜币铸好了。”阿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捧着一枚掌心大小的青铜币,正面刻着简化的“磐石”二字,背面是城徽——一块嵌在山脉间的巨石。陈默接过青铜币,指尖能摸到铸造时留下的细微纹路,这是磐石城走向秩序的第一步,也是他对这些追随自己的人类的承诺。
在此之前,他们或是在荒野中挣扎求生的流浪者,或是从崩塌的小型聚居点逃出来的幸存者,手里的物资只能靠以物易物交换,一块发霉的面饼都能成为争抢的对象。陈默借鉴了曾经听说过的“希望之城”的管理模式,将城内土地按家庭人口分配,鼓励开垦城外的荒地,同时参照“天空之城”的工坊制度,在城中心建立了铁匠铺、木匠铺和陶器坊,让有手艺的人集中劳作,产出的工具和生活用品一部分上交城邦统一分配,一部分可以用青铜币从城邦仓库中兑换。短短三个月,磐石城就有了生机,城墙上的箭楼日渐增多,护城河的水引来了附近的溪流,城门口甚至有了两个售卖蔬菜和草药的小摊,摊主是一对中年夫妇,他们的儿子在工坊里跟着老木匠学手艺,一家人终于不用再担心夜里被异兽袭击。
这天傍晚,陈默刚从城外的农田巡查回来,阿奇就带着一个浑身是泥的少年走进了城主府。少年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穿着打满补丁的粗布衣服,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油布包着的东西,见到陈默时,他先是往后缩了缩,随即又鼓起勇气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倔强。“城主,他是从南边逃过来的,说是从天星城出来的,知道不少事。”阿奇一边说着,一边递给陈默一块磨损严重的木牌,木牌上刻着一个“星”字,边缘已经被磨得光滑。少年见陈默接过木牌,才小心翼翼地打开油布包,里面是半块干硬的麦饼和一张折叠的兽皮地图,地图上用炭笔勾勒出几条歪歪扭扭的路线,最南端画着一个巨大的城池轮廓,旁边写着“天星”二字。
“我叫阿木,是从天星城逃出来的。”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我爹娘都是天星城的粮农,三个月前,城里的狐族把我们种的麦子全收走了,还说我们交的粮不够,把我爹打死了,我娘带着我逃出来,路上遇到了异兽,我娘……”说到这里,阿木的声音哽咽了,他低下头,指节因为用力攥着麦饼而泛白。陈默递给他一杯水,等着他平复情绪。过了好一会儿,阿木才抬起头,眼里的泪水已经擦干,只剩下冰冷的恨意:“城主,您要是想去天星城,可得小心,现在的天星城,早就不是百年前的样子了。”
阿木的话,让陈默想起了阿奇之前收集的情报——百年前,这颗星球上的人类曾有过一段辉煌的时光,而天星城,就是当时人类在南方建立的最大城邦。那时的天星城,城墙是用黑曜石混合青铜浇筑而成,高达五十丈,城墙上镶嵌着能发出强光的晶石,夜里亮如白昼,异兽不敢靠近。城里的人类强者辈出,有能引动雷电的术师,有能单手举起千斤巨石的战士,还有精通阵法的药师,他们不仅守护着天星城,还经常带领队伍深入荒野,清理异兽巢穴,开拓新的生存区域。那时候,异族在人类面前只能俯首称臣,狐族负责采集草药,狼族负责巡逻警戒,鼠族负责挖掘矿石,各异族按照约定向人类缴纳贡品,换取在天星城周边生存的权利。阿木的祖父曾告诉过他,那时候的天星城,
随处可见贩卖水果和糕点的小摊,孩子们能在广场上放风筝,到了丰收的季节,城主还会举办庆典,给每户人家分发烤肉和麦酒,夜里城墙上会燃起篝火,术师们会在空中变幻出各种光影,整个城池都沉浸在欢乐里。
但这一切,都在百年前那场“强者离去”后,彻底改变了。
阿木的祖父说,百年前的一个清晨,天星城的天空突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裂缝里传来阵阵轰鸣声,紧接着,城里的十几位人类强者就聚集到了城主府前的广场上。当时的城主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站在广场中央的高台上,手里拿着一块闪烁着七彩光芒的晶石,对围观的人类说:“星球的核心能源正在枯竭,再留在这里,我们都会被耗尽。我已经找到了通往其他星球的通道,愿意跟我走的,现在就收拾东西。”
广场上的人瞬间炸开了锅,有人哭着不愿意让家人离开,有人激动地想要跟着强者去寻找新的家园,还有人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最终,城里的三十多位人类强者,以及近千名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跟着老城主走进了天空的裂缝。他们离开时,带走了城里大部分的晶石、武器和粮食,只留下了一些老弱妇孺,以及几句“等我们找到新家园,就回来接你们”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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