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港的跃迁引擎刚脱离暗物质流,舰桥内的序性警报就发出了刺耳的尖鸣。铁琉璃的星图主屏幕上,原本标记为“仲裁者武器库”的光点突然分裂成无数个,每个光点都在高频闪烁,组成绝对对称的十二面体——那是仲裁者最高级别的防御阵列,每个面都刻着不同的序性符文,符文流动的频率与星港的核心引擎产生剧烈冲突。
“不是武器库,是个活的陷阱。”铁琉璃的天线绷成直线,数据库里关于十二面体阵列的记录只有一行:「由‘铸锁者’亲手锻造,专司封印‘失控的序性’。」她调出阵列的立体投影,每个面的符文边缘都缠着极细的混沌丝线,像被蛛丝缠住的齿轮,“更诡异的是,这些符文在自我修正,我们的跃迁轨迹刚确定,它们就调整了防御频率——有人在盯着我们。”
无忆的光丝突然剧烈震颤,光丝交织的图谱里浮现出模糊的人影:一个穿着银白长袍的轮廓,袍角绣着与十二面体符文一致的图案,左手握着一把流淌着金光的錾子,右手却藏在袖中,袖口渗出暗紫色的混沌雾霭。“是‘铸锁者’的残留意识。”光丝组成的人影突然抬头,长袍兜帽下没有脸,只有一片旋转的银白符文,“前纪元记载里,他是仲裁者的首席工匠,所有序性牢笼的设计者——包括困住溯光族的银白薄膜。”
话音未落,十二面体阵列突然向内收缩,露出核心处的黑色裂隙。裂隙中缓缓浮起一座悬浮的平台,平台中央立着一尊三米高的金属雕像:雕像的上半身是完美的序性构造,每一块金属鳞片都严丝合缝,刻着与十二面体同源的符文;下半身却像是被强行拼接的混沌造物,由扭曲的异质骨骼与破碎的星舰残骸组成,骨骼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光,与烬弦右脸的混沌暗影产生共鸣。
雕像的手掌突然抬起,原本空无一物的掌心浮现出一把錾子——与无忆光丝勾勒出的一模一样,錾子尖端滴落的金色液滴落在平台上,瞬间凝结成新的序性符文,将星港的退路彻底封死。
“他还活着?”无响的共振仪发出过载警报,屏幕上的能量波形呈现出诡异的双相性:上半部分是绝对平稳的序性曲线,下半部分却像被撕裂的混沌乱流,“不,是‘活着的遗产’——用自己的序性躯体当容器,封存了仲裁者最危险的‘武器’,同时也成了武器库的守门人。”
沈墨卿的剑突然横在胸前,墨绿色的剑气在剑刃上凝成实体。雕像的头部缓缓转向她,金属脖颈转动的声音像生锈的合页,却带着精准到毫厘的角度控制。“铸锁者的意识核心藏在雕像胸腔里。”她剑尖指向雕像心脏的位置,那里的金属鳞片比别处更亮,符文流动的速度也更快,“但他在害怕——你看那些鳞片的震颤频率,像是在抗拒什么。”
烬弦的目光落在雕像下半身的异质骨骼上。那些骨骼的纹路与溯光族鳞片上的扭曲光轨惊人地相似,只是被更粗暴地掰折、焊接,强行拼进序性躯体里。当他的目光触及骨骼最深处的暗红色光团时,雕像突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下半身的混沌骨骼猛地膨胀,将上半身的银白鳞片撑出数道裂痕。
“他在保护什么。”烬弦的左脸序性纹开始发烫,那些被錾子刻在雕像上的符文,与他脸上纹路的原始形态几乎一致,只是少了混沌暗影的缠绕,“这些符文不是防御,是封印——他在给自己上锁。”
十二面体阵列突然向内合拢,星港被包裹在一片刺眼的银光里。平台上的雕像缓缓举起左手的錾子,錾子尖端的金光落在十二面体的内壁上,瞬间刻出一道新的符文。舰桥内,无响的机械臂突然失控,共振仪被强行转向烬弦的方向,屏幕上的混沌因子读数飙升到临界值——那是被錾子的序性力量强行剥离的“异质”,正被拖拽向十二面体的核心。
“他要把我们的混沌因子当成‘锁芯’。”无响的机械臂爆出火花,他试图切断共振仪的能源,却发现线路已被序性符文侵蚀,“武器库的真正作用不是储存武器,是‘锻造新的牢笼’,用闯入者的异质当材料。”
沈墨卿的剑迎着錾子的金光刺出,墨绿色剑气与金光碰撞的瞬间,十二面体的内壁突然浮现出无数张脸——都是被封印的异质文明的轮廓,有的长着齿轮状的眼睛,有的皮肤是半透明的星尘,它们的嘴巴在无声开合,嘴唇的动作与雕像下半身的混沌骨骼震颤频率一致。
“是被铸锁者困住的‘失败品’。”沈墨卿的剑被金光震得反弹,剑穗上的玉佩突然裂开一道新痕,裂痕里渗出暗紫色的光,“他每锻造一个牢笼,就把多余的混沌因子封进自己体内,下半身的异质骨骼是他吞噬的‘不完美’,上半身的序性躯体是他给自己的‘枷锁’——他既是铸锁者,也是第一把被锁住的‘钥匙’。”
烬弦的左脸与右脸突然同时灼烧,序性纹与混沌影像两团纠缠的火焰,顺着血管涌向掌心。当他的手掌抬起时,半金半紫的光粒自动凝成一把与雕像錾子相似的武器,只是光粒的边缘带着不规则的锯齿——那是用自己的共生纹模仿出的“破锁錾”,錾子上流动的纹路里,混着溯光族鳞片的光轨残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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