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联合储行总部,那栋常年裹着冷金属光泽与威压魂力的摩天楼,此刻像被抽走了魂魄——内部死寂得能听见魂力在空气中凝固成霜的细碎声响。往日它是吞吸阴阳财气的金融巨兽,如今却成了头被生生掰断獠牙的老龙,趴在云巅艰难喘息,每道窗缝都渗着焦糊的颓败。
最高议事厅的圆桌旁,身影比平日稀疏了近半,余下的个个脸色青黑,像刚吞了整坛腐魂浆。空气里飘着种分层的怪味:表层是万亿冥币蒸发后残留的纸钱焦糊气,底层却沉着魂能崩碎时特有的、带着哭腔的腥甜——那是他们精心织了三年的做空网,被江沉一锤砸烂的味道。
“说吧。”首座身影的声音从冰窟里捞出来似的,每个字都裹着霜,“‘暂时退出人间业务’的公告,反响如何?”
负责舆论的鬼主管魂体发颤,捧着份光芒闪烁不定的能量报告飘起来:“回、回禀行长,人间媒体……全在放炮仗似的庆祝,喊什么‘凡人资本的伟大胜利’‘阴阳经济新纪元’。”他咽了口不存在的唾沫,魂音都劈了叉,“阴间媒体大多观望,但‘诡豪’财团控股的《阴阳财经时报》发了号外,标题是……是……”
“念!”
“《旧时代的终焉!幽冥联合储行惨败,全面撤出人间市场!》”鬼主管念完,魂体“唰”地缩了圈,差点化成缕青烟钻桌底——他瞥见首座身后的魂火,瞬间暗了三成。
砰!千年阴木打造的桌面应声裂出蛛网纹。脾气最爆的副行长拍案而起,指节捏得咯咯响:“无知蝼蚁!这是战略性收缩!是我们……”
“收缩到酆都大厦被姓江的小子按市价三成捡走?”另位阴鸷高管冷笑打断,指尖在桌案上敲出冰冷的节奏,“别忘了‘噬魂老赖’程序耗了我们多少阴晶石?做空阴元的期货账户爆仓时,连总行金库都抽了三成储备填窟窿!他哪来的万亿实体现钞?那是能砸穿阴间金融防线的硬通货!”
这问题像根冰刺,扎在每个高管心头。江沉最后砸出来的万亿冥币,根本不讲金融逻辑——就像他们摆好了九曲剑阵,对方直接开着辆裹着阳火的坦克碾过来,连剑穗都没碰着,先把整片阵基轧成了泥。
“查清楚钱的来路了?”首座的声音添了丝疲惫,魂影在光影里晃了晃。
情报官颓然摇头:“只能追到十条古老阴脉的沉淀层——是散在阴阳两界亿万年的无主冥币,不知怎么被他攒成了堆。我们怀疑……和他修的幽冥高铁有关,那铁轨铺到哪,哪的沉睡资本就被激活,顺着轨道流进了他的金库。”
“基建!又是这破基建!”副行长狠狠踹了脚桌腿,阴木碎屑里飘出缕残魂,“这小子就是个阴间基建狂魔!”
首座沉默良久,魂影终于动了动:“我们输在两处低估——低估了江沉的野劲,更低估了‘鬼口红利’烧起来的火。他那《劳动鬼法》看着是约束,实则给了阴魂从未有过的奔头,这群鬼一旦肯干活,攒钱的速度比我们印冥币还快。此消彼长,不冤。”
“就这么认了?”有人不甘心地低吼。
“暂时退出,不是认输。”首座眼底闪过道幽光,“人间业务先封起来,我们得舔伤口。况且……我们送他的‘礼物’,该快到了吧?”
提到“礼物”,几位核心高管的魂色终于活泛些,嘴角扯出抹冰碴似的笑:“那处‘无偿转让’的废弃矿场……保管让他笑不出来。”
与此同时,“诡豪”财团总部却是另一番热闹——虽说是“惨胜”,但“胜”字终究压过了“惨”。整栋楼飘满了发光符箓,像挂了串星星,鬼员工们忙得脚不沾地:无头骑士托着锃亮的脑袋,正吼着几个毛手毛脚的新死鬼:“轻点!那是阎王赐的青花瓷!碎了你们下辈子当纸钱都赔不起!”他脖颈的断口处还贴了张喜庆的红符,显然为今晚的授勋仪式做足了准备。
“老无,老板砸了万亿,咱们是不是亏惨了?”个抱着巨型香烛的小鬼凑过来,声音压得低低的。
无头骑士的脑袋在手掌里转了个圈,咧嘴笑:“亏?你小子懂个屁!这叫战略清空!现在银行一撤,咱们幽冥元的信用直接飙到天上去,高铁每天进的冥币能堆成山,还白捡了酆都大厦那么大个据点——这哪是套狼,是把狼窝都改成咱们的金库了!”
角落的林晚正对着份清单皱眉,脸色比平日苍白些——上次抵御“噬魂”程序反扑时,她强行催动防护阵,魂脉受了暗伤,指尖还残留着淡淡的焦痕。
“还在算账?我的大管家。”江沉的声音从身后飘来,带着点戏谑,伸手就想按她的太阳穴,却被她轻轻拨开。
“别闹,正事。”林晚瞪他一眼,眼底却没多少气,“赢是赢了,但万亿冥币几乎掏空了家底,现在现金流比纸还薄。而且银行根基没动,接下来阴间业务肯定会被他们卡脖子。”
“卡脖子才好,逼咱们找新路子。”江沉笑得轻松,眼神却亮得很,“现金流的事我有数——特区有这么多鬼等着干活,高铁能运货,咱们还怕赚不到钱?至于银行……他们送了礼,咱们不回礼,多没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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